陸松石的視線,不自覺投向了遠處的小路。

薄荷綠的身影,青蔥一樣亭亭玉立,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身陷輿論中心,正被熱烈議論討伐,噠噠噠的步伐很是歡快,像只小兔子。

她是不知道,還是不在乎呢?陸松石腦中,掠過疑惑。

婦女們停下議論後,伍瑞陽想起什麼,跟陸松石搭話。

“你昨天去鎮上接到的那個知青,長得怎麼樣?”

“我聽說,她也去葉家住了,是嗎?”

絮絮叨叨說了幾句,沒得到回應,伍瑞陽扭頭一看:“咦,你這麼專心致志地看什麼呢?”

陸松石收斂目光,薄唇微抿。

伍瑞陽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從遙遠處歡騰輕盈的身影,轉到陸松石緊繃的臉上:“哥,你該不會是……”

陸松石冷厲的眼風掃過去:“閉嘴。”

“額……”

伍瑞陽沒有再說下去,臉上的八卦之色卻更重了。

陸松石不想被誤會,耐著性子壓低聲音解釋:“別亂聯想,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

伍瑞陽一雙眼睛倏地亮了起來:“真的?不愧是我陸哥!夠果斷!夠無情!夠冷血!”

陸松石眉頭動了動,臉色不怎麼好看:“不是你擔心我被纏上嗎?”

“這個……”伍瑞陽撓頭,討好地笑:“理智上是擔心,但感情上卻還是不忍心嘛,畢竟,嘿嘿……”

畢竟,葉禾禾長得那麼好看,是個男人,面對那樣嬌豔欲滴的面龐,也不忍說出拒絕的話。

陸松石知道伍瑞陽要說什麼。

他抿著唇,沒發表任何意見。

伍瑞陽又開口:“你說清楚後,她是什麼反應?哭了沒?”

什麼反應?

陸松石眼前,閃過葉禾禾紅撲撲的臉頰,那雙大又亮的眸子含了水似的,他甚至能在裡面看見自己的身影。

莫名的,心口躁動。

他壓下怪異的念頭,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不知道,我說完就走了。應該,沒哭。”

若是哭了,不會轉眼又那麼高興。

倆人說話間,已然走到了知青所。

知青所建在河邊,前身是倉庫,土坯房冬暖夏涼,但遇到風吹雨淋就容易漏雨坍塌,因此才廢棄。

也是知青們來了之後,才改成知青所的。

修葺保養過後,知青所一直沒出過問題,這次是連續下了幾天大雨,才會塌了一間。

伍瑞陽看向已經修了一小半的房屋,說道:“等修完了,你從葉家搬出來,就一丁點都不用煩心了。”

陸松石嗯了聲,大步上前,擼起袖子,露出精壯的小臂,手腳麻利開始打土坯。

其他原本還在三三兩兩說話的知青,見狀也都忙活起來。

何宗耀沒力氣打土坯,只能做抱乾草的輕鬆活,可他這幾天沒吃飽,這種活也做得很費勁。

其他男知青見他磨蹭,鬧了幾次之後,已經不想理他。

至於女知青們,倒是有喜歡何宗耀那副皮囊的,可身處集體之中,也不願為了一個男人,得罪其他人。

何宗耀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被孤立了。

他餓著肚子,機械式一捆接一捆抱著,滿腦子都想著葉禾禾的變化,臉色極其難看。

葉禾禾到現在都沒來找過他,這在過去,是不可能的事。

一開始他想當然認為,葉禾禾是在拿喬,要對他實行欲擒故縱的手段,可現在,他不敢肯定了。

他聽人說陸松石去葉家住了,更聽到有人猜測,葉禾禾會喜歡上陸松石。

畢竟葉禾禾有個喜歡知青的名聲,而陸松石可是從京市來的,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