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翠蓮走了之後,店鋪內只剩下韓小瑩和我兩個人,她性格靦腆,一直都低著頭。
我給她倒了水叫她坐下,再次做了自我介紹,又問了些她學校裡的事兒。得知她成績並非像陶翠蓮說的那樣不堪,反而是相當優異,雖然才上高二,已經有了報考一本院校的實力。
我問她:“就這麼放棄學業豈不是可惜?”
她已經考慮的相當周全了:“只是三年的時間,其實不耽誤什麼,我很樂意這麼做。陶姨要打理店鋪根本就忙不開,貴叔身體不好,一個人照顧小虎很辛苦的。我退了學,可以好好照顧小虎,等他上小學了,我再考大學。”
她話裡的貴叔是陶翠蓮的丈夫,十年前得了股骨頭壞死,漸漸失去了行走能力,現在基本靠輪椅行動。陶翠蓮每天不單單要打理店裡的生意,回家後還要給丈夫熬藥。她這人性子剛強,縱然重擔全壓在自己身上,在外也從來不示弱,丈夫有病的事兒,福壽街做了十幾年的鄰居們都不知情。
我問她有沒有搬出陶翠蓮家自己住的打算,她猶豫了許久,點了點頭:“陶姨在生活上沒有虧待過我們姐弟,但如果我自己能攢下錢來,還是搬出去住比較好,我們住在她家裡,實際上添了不少麻煩。”
我把那二十萬推給她:“這是你放棄學業的補償。”
她很驚訝,連忙拒絕:“你們給的工資已經夠高了,怎麼又給這麼多錢,不行,我不能要。”
我說:“這是路凌大仙的吩咐,跟這店裡的運勢有關,你收下這錢對我們有好處。當然,這錢是給你和弟弟用的,請你不要告訴陶翠蓮。我希望你能儘快從陶翠蓮家搬出來,獨立生活。這是個請求,恩,也算是路凌大仙的命令吧。請你務必做到。”
見我說的鄭重其事,她點點頭答應了。
我又帶她去地下室轉悠了一圈,告誡她不要把地下室的東西往外拿,也儘量不要把地下室的存在告知他人。
她很詫異地問我為什麼會在店鋪下面挖這麼大個地下室,我騙她說:“這都是路凌大仙的安排,為了納福建的。”
重要事宜都交代完畢,她開始打掃衛生,我就待在地下室裡練功。
這次練功,我是下了決心的,發誓不坐夠兩個小時,就不起身。
大概練了半個小時,渾身上下又開始難受起來,就感覺血管裡好像被打了一管凝固劑,血液流動越來越慢。我越是幻想牛眼淚汽化的過程,就越感覺渾身漲得難受,就想找一根針在身上戳出幾個洞來。特別是右側太陽穴的位置,感覺幾乎就要炸裂了。
我心說,武俠小說中描述的絕頂高手個個都是太陽穴外鼓,難不成這是變成絕頂高手的前兆?
先前練功產生這種感覺的時候,正巧被找來的陶翠蓮給打斷了。這一次我決定堅持下去,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我鼓足了勁兒,繼續幻想,就感覺手中的牛眼淚好似個打氣筒,我越是想象它變化的過程,它越是向我的右臂打氣,這股氣順著手臂流到我肩膀,又從肩膀灌入我的右側太陽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我右側的腦袋都麻木了,就聽見“砰”地一聲悶響。
有什麼東西在我腦袋中炸開了。
一時間天旋地轉,我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我睜開眼睛只能睜開左眼,右眼被什麼東西黏住了。右側太陽穴就好像被人用鉗子擰過了一般,絞痛不已。我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手裡黏糊糊的,眯著左眼一看,手裡都是血。
我找來鏡子,只見鏡子中的我,滿臉是血,這血是從右眼右耳鼻孔中流出的。血液凝固在臉上,把我的眼睫毛粘在一起,所以我才睜不開右眼。
我驚愕不已,趕緊爬出地下室,跑進了廁所。
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