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既熱情迎了過來,伸手就攔住了我的肩膀,極為熟絡地道:“哎呦,刑少,你可算是來了,雷老闆呢?”

我說:“去廁所了,馬上就來。”

我問他什麼情況,他指了指那祈禱者的婦女道:“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劉彪的老婆,具體情況你問她的。”

他叫了那女人一聲:“花姐。”衝她擺了擺手,喚她過來,那女人毫不猶疑地走了過來。

薛瑩海道:“我來的時候,這家人沒錢交手術費,正愁著呢,是我給交的錢。”

我忙問:“多少錢,我補給你。”

薛瑩海嘖了嘖嘴,白了我一眼:“說這話就是看不起人了啊,自己人不談錢。”

花姐走來,恭恭敬敬到了薛瑩海身邊,叫了聲:“薛老闆。”

薛瑩海把我讓出來,介紹道:“這位是劉彪的小學同學刑老闆,聽說劉彪住院急著從瀨州趕來的,手術費也是這位出的錢。”

我心說你好歹編個像樣點的瞎話,我跟劉彪差著十多歲呢,怎麼可能是小學同學。

可花姐根本沒在意這些,只是對我連連道謝,竟是差點跪下去,我將她扶起來,問她:“劉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花姐抹了把眼淚道:“這都是兩週前的事兒了,有個不知從哪來的老闆找上門來,跟劉彪說了點事,劉彪就走了,也沒說去哪,就說要出去辦事,幾天後才回來。誰成想,我突然接到了醫院的通知,說他受了傷,在醫院搶救。我帶了錢來,他已經在手術室裡了。當時警察也在,說他喝醉了酒,把筷子插進了自己的眼睛裡。”

我聽得滿是愕然,我問她:“不是別人插得?是他自己插得?”

花姐點了點頭,聲音哽咽:“是的,他在花鋪街租了個小院兒,到二樓陽臺,擺了桌酒,一邊看電視,一邊喝。喝著喝著就把筷子插進眼睛裡了。這一幕恰好被鄰居看到,報的警。在這裡搶救,做了手術,取出了筷子,但人一直沒醒來。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兩星期,剛剛突然沒了心跳,這才又被推進手術室了。”

我聽的奇怪,這筷子插眼的狀況,怎麼好像似曾相識。我問他,他是哪一天出的事。花姐告訴我準確時間,我一算,竟然是周慧彈鋼琴的那晚。那晚我也差點把筷子插到眼裡去。不用想,這劉彪肯定是受到了鋼琴曲的影響。

這時候四號手術室的門開啟了,一白大褂走了出來,急忙忙叫道:“誰是劉彪的家屬。”

花姐忙跑了過去,我和薛瑩海緊跟其後。

白大褂道:“病人這會兒醒過來了,你們有話就快進去說吧,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聽得這話,花姐身子一軟,就坐在了地上,連吸了兩口氣,才緩過勁兒來,放聲大哭,衝著手術室奔了進去。

我和薛瑩海也跟了進去,只見這手術室裡單隔出一個病房來,有護士對我們指了指,叫我們進去。

進入病房後,裡面的醫生護士統統出了門,把空間讓了出來,就見病床上,劉彪躺著正在輸液,他的一隻眼纏著紗布,另一隻眼睜的大大的,正朝我們瞧來。看到了花姐,眼中有了焦點。花姐跪倒在窗前,溫聲哭訴,問道:“到底是咋的了?到底是咋的了?怎麼弄成這樣了?”

劉彪不說他話,只講道:“我的工行卡里,有六十萬,密碼是娃的生日,留給你和娃用。你記住了?”

花姐大瞪著眼睛,難以置信:“你哪來的六十萬吶?”

劉彪露出個蒼白的笑容,道:“你別管,這錢可以花的,我拿命換的。”

花姐嗚嗚啼哭:“我要錢做什麼?有你活著比什麼都強。”

劉彪抓了她的手,又說:“你得給周慧傳一句話。”

花姐愣住了,她問道:“周慧?誰是周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