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一樣,被蘋果一砸,什麼都知道了。”

“你可拉倒吧,”我說,“這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不過只要不是鬼上身就行。”

二叔:“她要是鬼上身,還簡單了。”

小瑩剪紙又剪了十多分鐘,然後用舌頭舔了紙片往臉上貼。也不知把自己裝扮成了什麼模樣,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咯咯咯咯笑了起來。這笑聲可把我給嚇到了,這是戲腔中的笑法,聽起來就像恐怖電影裡的鬼笑。

我說:“怎麼這麼滲人呢?咱倆要不要進去跟她說會話,沒準像上次那樣,說過話後,她就回屋休息了。”

二叔伸手拽了兩個蒲團過來遞給我一個,他自己舒舒服服坐下,神情愜意:“沒必要,我等著聽戲呢,沒看她都化完妝了麼?待會兒沒準得跳起舞來。”

我:“你也太過分了吧,這是戲臺下開鋪,圖熱鬧啊。”

二叔:“那你能怎麼辦呢?萬一把她吵醒了,再來個頭疼腦熱的,回去了陶翠蓮不得把你腦袋擰下來?”

我一想到陶翠蓮在電話裡詛咒我“生兒子十八個屁眼”類似的額度話語,就從心底裡發憷。

果然如二叔所說,化了妝又對鏡貼花黃,小瑩突然站起身來,捏了個蘭花指在臉頰下面,撫手背在臉前,彷彿在端詳手上的戒指,可她手上本沒有戒指。又撩了下衣襬,這衣襬是有的,這一身紅衣好似漢服,裙帶極長,也不知她什麼時候買的。只見她晃晃悠悠走了兩步,以手扶住額頭,似乎犯了頭痛,開嗓子唱道:“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兒茜,豔晶晶花簪八寶鈿。可知我一生兒愛好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畫廊金粉半零星。池館蒼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繡襪,惜花疼煞小金鈴。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二叔聽得是搖頭晃腦,手指頭伴著節奏在膝蓋上敲打著,一段唱完,二叔讚歎道:“這一曲兒《醉扶歸》唱的可真好。”

這時候,小瑩突然扭過頭,朝窗外看來,我倆趕緊縮了頭,只是一瞬間,我看清了小瑩的臉。

她的臉上剪紙裁出的波浪形劉海,卷卷曲曲,似是一排田螺排列。紙做的兩鬢漆黑,如刀劍倒插,束在臉頰。眼處濃妝,兩頰淡抹,雙唇紅透。眸子裡星光點點,有淚流出,化了眼間凝脂,變作兩道血淚,掛在眼角。

我的天,這白紙一般的臉頰,掛著鮮紅的血淚,可真的是恐怖至極。

二叔好像也被嚇到了,秉著氣,一動不動。他不動,我就更不敢動了。

就聽客廳裡,噠噠噠噠,腳步聲響起,小瑩好像朝著我倆走了過來。

我扭頭去看二叔,就見他豎了食指在嘴上,示意我禁聲,然後把腦袋縮排了外套裡,把拉鍊拉緊,做鴕鳥狀把身子杵進了牆角。

我都看呆了,這廝在裝鴕鳥?那我咋辦?

沒辦法,我有樣學樣,也把腦袋縮排外套裡,把拉鍊拉上,然後一頭鑽進二叔懷裡。

就聽腳步聲噠噠噠,走出了客廳,又噠噠噠走到了我倆身前,停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她就在我身邊,而且好像正在彎下腰察看我倆。我緊張到了極點,腳拇指都扣緊了。

我發誓這是我經歷過的最令我緊張的事,在青石廟房樑上趴著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

這都怪二叔,這種時候,幹嘛要學鴕鳥,以頭埋沙,搞得如此被動。

慶幸的是,小瑩好像沒有發現我倆,噠噠噠噠,徑直朝樓下走去。等腳步聲消失了,我和二叔各自從衣服裡鑽出腦袋來,我急問他:“你幹嘛呢?掩耳盜鈴?”

二叔撓了撓腦袋:“剛才看她那模樣,嚇到我了。習慣性的就把腦袋縮排衣服裡了。”

我說:“你害怕時用這一招管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