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也沒說這電話亭的門有問題呀,我圍著電話亭轉了好幾圈,檢查來檢查去都沒發現什麼異常,可是這門就是打不開。
我看看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了,再糾結下去,我就錯過打電話的時間了。
看這電話亭是玻璃圍成的,我心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給他砸了,反正這老古董也沒人用。
旁邊碎石頭多得是,我隨便撿了一塊,朝著電話亭的玻璃就砸了上去。可是這一下砸上去,竟然跟砸在了彈簧上一樣,石頭竟然被彈了回來,我一不留神,被正砸在鼻樑上,鼻腔一熱卻是噴出兩股鮮血。
我被砸的眼冒金星,半天才緩過勁來,抽出紙巾把鼻子堵住,好不容易止了血,耳邊傳來了鐘聲,我一看時間,臥槽,零點就要到了。
再不進去,我的二十五萬就打水漂了。
我衝上前去,使勁兒去拽門把手,沒想到這一次,門竟然輕鬆就被開啟了。
來不及猶豫,我趕緊把牛眼淚塗在眼皮上,然後戴上狐狸面具,這時候最後一次鐘聲敲響了。
我強忍著眼皮的灼痛睜開眼睛,拿起話筒,對著“七”號數字連按了十一下。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後,聽筒之中傳來一個如在山間迴盪著的陰森森的聲音:“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我照著二叔的吩咐回道:“監鬼百家,百無禁忌。”
“嘟”的一聲,對方把電話掛掉了。
我應該是趕上了,步驟也沒出錯,我緩了口氣,接來下就是等著周圍升起霧氣。
我環顧四周這狐狸面具留給眼睛的洞眼非常小,所以我的視線受阻,大概只能看到眼前七十度夾角範圍的東西。
當我扭頭看到電話亭的門的時候,臥槽,我差點沒嚇哭了。
那個皺巴巴沒眼睛的小老太太正把臉貼在玻璃門上,伸著脖子,往裡面瞅。
我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這老太太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找什麼,還用手捂著臉做出遠望的姿勢,就跟偷看男澡堂漢子們洗澡一般,有那麼點鬼鬼祟祟的感覺。
我心說你瞅啥?你都沒有眼珠子,你趴這幹哈呢?這電話亭裡就我一人,你找我就直說,你把臉貼玻璃上是要把我嚇死啊?
這時候,電話亭四周迅速升起白霧,老太太很快消失在霧氣之中。我看著白茫茫的透明玻璃,感覺自己好像在深海一般。漸漸地,霧氣開始散去,老太太竟然不見了。
四周還是那個樣子,一樣的街道,一樣的街燈,唯一不同的是,距離電話亭最近的一家紙紮店,竟然開門了,門前懸著一盞煤油燈,燈邊掛著一塊招牌,上面寫著“陰陽秦”。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就是我要交貨的店鋪嘛,竟然以這種匪夷所思的形式出現了。
我在電話亭裡待了一會兒,確定那老太太不見了蹤跡,這才大膽走出了電話亭,靠近“陰陽秦”店鋪。
走到店鋪正門,就能看見裡面的場景。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對聯,條木撐起,分立左右。
上聯是:“開門只迎黃泉客,活人勿入。”
下聯是:“閉門僅納閻羅使,小鬼走開。”
橫批居中高懸,四個字,“無膽莫來。”
店中貨物琳琅滿目,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泡著蛇的酒瓶子牌子古老的洗髮水剪指甲刀塑膠水杯,破爛銅鏡,甚至還有個四根天線的路由器……
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全都冒著淡淡的灰色煙霧。
貨臺之後,坐著一大腹便便,穿一身深灰色壽衣,戴著和我一樣的狐狸面具的人,正在抽著一根極長的旱菸鬥。
他的手指又細又長,如同枯枝,指甲卻是紫色的。
看到我,他把菸斗在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