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宅,風雪夜。

黑暗中,呼嘯的北風裹著白色的雪,從敞開的門扉中鑽進屋子裡。

落在臉上陣陣冰涼,卻無論如何也澆不滅那沸騰的怒火。

蘇銘撤了鍋底的柴,提著刀,緊抿著嘴唇在房間裡搜尋了一圈。

除了人間地獄一般的慘狀外,並無任何發現。

“那妖怪烹人,鍋中火焰還在,定然還會回來。”

蘇銘心道,隨即在房間找了個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啟光符的亮光早已消散,黑暗的房間中,已經出鞘的新亭候散發著燦燦寒芒,沐浴在鮮血與黑暗之中,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蘇銘閉目養神,體內黑煞經遊走全身,一身氣血早已調整到巔峰狀態。

他閉著眼,靜靜的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雪落無聲,唯有風在嚎。

時間緩慢的流轉著,蘇銘調整心神,靜靜的等著那妖怪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間睜開眼睛。

“來了!”

——

院落中,陣陣妖風猛的颳起,吹的滿地積雪四散。

待那妖風散去之後,一個渾身黑毛的高大怪物顯露出來。

那怪物將近三米多高,像是鐵塔一般,肩膀上挑著一根扁擔。而扁擔的兩頭則又各有一個鉤子。

此時,那鉤子上掛了兩個屍體,血從鉤子上順著衣服滴落,染紅了積雪。

這怪物落地之後,扛著扁擔就向著房子裡走去。

剛踏入門內,猛地怪吼一聲,只見一道寒芒劈頭蓋臉的向著自己砸來。

砰!

一聲巨響,蘇銘這勢大力沉的一刀雖然斬飛了怪物,但手臂也被震的生疼。

且從刀柄傳來的手感判斷,這一刀不像是斬在肉上,反倒像是砍在了厚重的皮革之上。

蘇銘微微的吃了一驚。

他沒想到這怪物如此皮厚,自己全力偷襲,本想一刀了賬的,卻不料縱以新亭候的鋒利,竟然也只是砍破了一點皮毛。

刀身還在微微顫動著發出鳴音。

蘇銘掃了一眼,暗道不愧是以堅硬鋒利視為神通的道印物,若是普通鋼刀,只怕自己剛才那一斬便就崩碎了。

他猛的一震手臂,氣血翻湧間,體內黑煞氣遊走,向著手中鋼刀灌輸而去。

轉眼間,白燦燦的新亭候,已然成了純黑色。

刀身之上,更是冒出陣陣黑煙,像是點燃的黑色火焰。

吼。

被震飛的怪物暴怒吼叫。

掙扎著從雪地裡爬起。

睜著銅鈴般的眼睛,正欲衝進屋內把那偷襲自己的人捏死揉碎。

卻不料剛踏出一步,那人反倒先衝了出來。

二話沒說,又是乾脆利落的一刀斬落,毫不拖泥帶水,更無試探之意。

妖怪見此,不閃不避,發出陰惻惻的笑聲,竟然直接舉起右手,以利爪去擋那刀鋒。

噗嗤。

爪子斷了三根,那怪物只覺得頭皮發涼。

一截冒著黑煙的長刀距離自己頭皮只有三指。

幸虧剩下的兩根爪子擋住了刀鋒,自己才躲過了被開瓢的可能。

但即使如此,那怪物也是被嚇得不輕。

這是哪裡來的狠人?下手竟如此狠辣。

說起來囉嗦,但這一切只不過電光火石般的一瞬間。

蘇銘見這一刀未曾建功,當即毫不猶豫,還未落地便施展登雲步,雙腳一踏那怪物胸膛,借力飛上屋頂。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怪物如毒蛇般的另一隻爪子的偷襲。

“哪裡來的鳥人,敢偷襲熊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