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高掛,月柔如水。

深山老林的小道觀中,蒼耳安靜欣賞著夜色,她站在窗邊如月中仙子般沐浴著碎銀也似的月光。

青色的衣衫被夜風微微吹動著,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目光悠悠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其實外面的風景也沒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幾棵樹,一片草。混亂的很,還沒來得及讓修理呢。

門前,朱無能的搖椅一直搖著沒有停下。

“天快亮了。那小師弟還沒回來?是死了嗎?有沒有可能化作鬼魂?”

蒼耳輕嘆一聲,也不知道心裡是為何,忽然有些煩躁。

她不喜歡這種煩躁的感覺,總是想找個東西狠狠的錘一頓。

為了壓制自己的脾氣,所以她喜歡看書。武學秘籍,話本小說,雜文野史,什麼書都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用心揣摩,很是仔細。

並非是喜歡書中的故事,而是想借助閱讀書中的字裡行間壓制那火爆的脾氣。

但眼下,書也看不進去了。

是異化的徵兆越來越強烈了嗎?

她不是很確定。

煩躁的感覺越來越深。

無奈,她只好讓自己去想其他事情。

“二師兄。你說會不會真的有人在背地裡對我們道觀動手。”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躺椅。

沒有回答。

朱無能仍舊保持著一貫的風格。

“如果是,那他背後的目的是什麼呢?我小地獄的三百里領地?這麼小的地方,不太可能被其他勢力惦記。是誰呢?會不會……”

她沉思片刻,想起了造成葬劍山脈以北淪為死域的那個傳說。

或許是因為那則歷史中的事件太過恐怖,即便是她也經不住打了個寒顫,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存在盯著自己一樣。

那種感覺……很恐怖。

蒼耳回過神,不願再繼續想下去。

繼而再次轉移話題,自言自語低聲道:“天快亮了,看樣子大師姐又要再找一個……”

忽然,腳步聲傳來。

“再找一個什麼?”

蘇銘站在大殿門前,“虛弱”的咳出一大口血。

他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忽然不再搖晃的二師兄,終究沒有把心中的不滿說出口。

朱無能或許一直都在道觀中,沒有跟去。

蘇銘心道,默默的走進大殿,把新亭候,令牌,連同那虎姑婆身上的口袋都擺在了案几上道:

“蒼師姐,那李家村的妖怪已除去。這是從那妖怪身上得到的東西。”

這小師弟竟然回來了?沒有死?

蒼耳有些驚訝。自己卦象表示明明是大凶之勢啊?

她皺眉,再一次對自己的占卜能力失去了信心。看了一眼朱無能,發現對方此時竟也在看著她,眼神中也是不敢置信的樣子。

“受傷了?”蒼耳注意到了蘇銘的狀態,語氣中竟有著幾分關心之意。

“實不相瞞,差點就死了……”

蘇銘沒有隱瞞什麼,把自己如何進入村子,如何在那位李不易請來的‘仙家’幫助下斬殺的虎姑婆一一道來。

隨後,意有所指的說道:“我想二師兄是為了考驗我,才會一直沒有出手相助的。這一點師弟理解,多謝二師兄用心良苦的栽培。”

他語氣真誠,竟然還對著朱無能行了一禮。

見他如此,蒼耳轉頭看了一眼躺椅上的那位。發現對方椅子也不搖了,抬眼看天,老神在那,好像沒聽見一樣。

她心裡感覺有些好笑,看樣子這位小師弟有些生氣了。

她也懶得替朱無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