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嘴角似有若無的上揚,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在笑,可他的眼角卻沒有弧度,看起來又沒有笑,用手貼上月牙兒的腹部時動作很輕柔,他長睫被昏黃的燈光照映而留下長長的倩影遮住眼睛,突然眸子上抬,清明而雪亮。
月牙兒與他目光對視,竟有點思緒飄忽的感覺,這個人與平時的感覺大不相同,平時那個徐少見到自己就要衝上來,面目總是兇狠狠的,看上去就是一股兇相。而眼前這個人總讓人感覺很溫柔,他的眸子沒有殺氣,很清澈,給人以一種靜謐美好之感。
“你……”她眼中閃爍著星光,也沒剛才見到徐少時那樣慌張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徐少將放到月牙兒腹部上的手收了回來,坐在月牙兒身旁看著她。
“嗯。”月牙兒咬住下嘴唇,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徐雲正還是誰?”
徐少輕笑一聲,拿著床腳的被子輕輕為月牙兒蓋上,他眼皮下垂,猜迷團似的開口,“是也不是。”
什麼叫是也不是?難道一個身體還能裝著兩個人嗎?他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月牙兒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手指攥緊了被子,眼睛逼視徐少,“這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
徐少挑眉,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看起來有些孩子似的調皮,他又重複著剛才的話,“是也不是。”
月牙兒覺得他真的在捉弄自己,完全不想回答自己這些問題,才隨便說些話忽悠自己。
“你什麼意思。”她撇撇嘴,感覺這個人真的很無趣,“到底是不是,自己造的孽自己受,自己的種自己負責。”
徐少無奈的搖搖頭,似乎決定不再逗弄月牙兒了,他幽幽的看向遠方,神色突然變得憂鬱起來,沒有剛才那樣明澈,“我醒來的時候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我沒有身體,只有幾縷殘魂,是小紅把我的魂魄鎖在這個身體裡的。”
“原來如此。”月牙兒瞪大了眸子,原來他也是個受害者,自己剛才錯怪他了,以為他就是之前辜負小紅的負心漢。
窗戶圓月高高掛起,皎白的月光照射進屋內,將人影拉的長長的。
“你逃吧。”徐少將手背在身後,抬頭望著那碩大的圓月,晚風吹起他的長髮,看起來有種孤寂之感,“接下來幾日夜晚我都會為你治療,將那腹中的胎兒取下來,取下來後你沿著東北方向逃,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拖住她,東北地帶那裡人口多,我早就在幾百年前將她禁錮在這裡,逃出去後她也追不了。”
“那你怎麼辦!”月牙兒上半身支起來,擔憂的問道。
徐少嘴角柔柔的揚了揚,他回頭望著月牙兒精緻的小臉蛋,“不必擔心,她不會動我的。”
他突然皺了皺眉,身體晃了晃,他將目光鎖定在月牙兒手中拿出的的鎖銅片上,移不開視線。
“這是,你的?”月牙兒將鎖銅片半舉起,亮堂在他面前。
徐少突然偏了偏頭,他的目光木訥了片刻,他緩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就那樣看著那個鎖銅片,竟覺得有些傷心,心底悶悶的緩不過氣。
許久,他才開口,說的話卻是自己也迷迷糊糊的,“我記不清了,感覺它好像陪伴了我很久,拿在我手裡卻又感覺它不應該屬於我,而本來的主人也不是我。”
月牙兒輕輕吐了一口氣出來,他招手叫徐少走過來,握起他的手,將鎖銅片放到他的手掌心。
“這或許本該是屬於你的東西。”她莞爾一笑,將徐少發冷的手慢慢合上,“這或許是你的朋友送你的,你可不要再次弄丟了。”
徐少愣神,看著手裡的鎖銅片久久緩不過神。許久,他嘴角上揚,緊緊握著那個還帶有月牙兒溫存的鎖銅片。
“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