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發生什麼事?很老套的故事。奇怪了,為什麼老套的故事總是會重複發生?我的也一樣。”包大同一笑,唇角苦澀,“那年她就在我家住了下來,為了可以接近她,我慌稱我已經十八歲了,只不過因為沒考上大學,而重讀高三。或者因為我長年進行修煉和武術鍛鍊吧,身體發育比較好,她懷疑過一下,之後就完全相信了我。
每天,我們都在山中閒逛尋覓,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裡,熟悉每一塊岩石、每一處草木、每一條溪流,只是我從沒發現它有多麼神奇,在田羅的驚歎聲中,我才發現這山裡無一處不美。她忘我的欣賞著自然美景,我則越來越喜歡待在她身邊,每天胸口裡都好像燒著一把火似的。我想,少男的初戀大概都是這樣子的,彷彿天地間的一切也沒有她的光芒迷人。
而回到家,她就會為我洗衣、煮飯、打掃房間,那一段日子是我過的最舒服的。開始時,她只是為了履行承諾才這麼做,而且她本人非常喜歡乾淨,還喜歡烹飪,她常開玩笑說看我吃的那麼高興,然後穿得乾乾淨淨的出門,好像自己養了一頭極品小豬,好開心哪。可是後來,她照顧我卻是因為愛。
其實,我從沒有向她表白過,沒說過愛她。可是她明白我的眼神、我的行為代表著什麼,那是一個女孩的直覺。我每天早上跑很遠的路去摘一種她最愛的小野花,放在她視窗,還有一次,飛快的親了她的臉,然後一邊兩天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不小心掉到獵人的陷阱裡,我拼著自己受了很重的外傷,也把她救出來,而當我用父親的藥自行治療,結果感染髮燒後,是她不眠不休的守了我三天三夜。很俗套的場景,可一個夏天,兩個月,我從來沒有過過那麼豐富的人生,而那一個夏天的愛情,讓我心裡一直到今天也放不下。
或者,那是不成熟的感情,但卻是最初的、最真的、最自然的邂逅,沒有任何的機心和利益衡量,是最純潔的初次,也是上天給我的禮物,我所有的第一次都送給了她,第一次動心,第一次擁抱,第一個吻,第一次親密。
所以花骨朵,我不能忘記她,並不是我心裡還愛著她,而是因為她是我的初戀,而我欠她一條命,忘記她就是我的罪過,你明白嗎?她是南方人,那一年沒有回家,到山裡寫生繪畫,結果她最後的生命和熱力,最初的愛情和甜蜜,都留在了那裡,忘記她,就是抹殺掉她的人生最後的美麗時光,那太殘忍了!所以我總是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你明白嗎?花骨朵!我不能忘記!”
花蕾望著他沉痛又內疚的神色,當然什麼都明白,可儘管如此,心裡仍然不舒服。只是此時望著沉浸在慘痛回憶中的包大同,她如何能責怪得出口?這時候,她應該安慰他的不是嗎?假如現在要逼問他到底愛誰多一點,甚至大發脾氣,不去理解他,那就不是愛了。
於是,她扳過他的頭,輕吻在他冰涼的唇上,“我明白,我也不介意,就算我們在一起,你也可以不忘記她。只是,她為什麼會死?”
她是介意的,可是她逼自己大方,遇到這個男人,他本來就有過去,作為現代女性,應該很瀟灑不是嗎?可是心裡為什麼放不下?為什麼那麼難受?聽他說到對另一個女人的感情,她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她抱著包大同,身體後傾,兩個人就這麼摟抱著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此刻她心裡像掏空了一樣,卻還是想給他溫暖。
“說吧,既然開了頭,就全告訴我。”她溫柔的低語。
包大同沉默良久,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開口,“山,總有陰面,山陰處,也總有終年陽光不見的地方。那裡,經常會有一些死去的動物的屍體,時間久了,陰氣就有些重。但動物之靈是不會太厲害的,它們更知道放棄肉體,尋求轉生,當然上回咱們破的那個狗靈案除外。”
“這個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