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一樣呼呼的響著。

她要問路了!她要問路了!

長髮男生驚恐地想著,可那雙美腿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兒,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白色的裙角掃過他始終不敢抬的腦袋,涼麻涼麻的。

她不是傳說中的幽靈,一定是哪個無聊女生在這兒自品憂傷呢。藝術系的女生多少有點神經質,一定是這樣的!

他癱坐在地上想著,不斷對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心想明天他嚇成這副德行的事說不定會被傳出去,這也太丟人了。

向四下一望,奇怪的女人早就沒了蹤影,這讓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是他太輕信了,那個所謂的問路人根本就沒有,人果然是自己嚇自己的!

一陣冷風吹來,他覺得渾身發冷,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全讓冷汗浸透了,溼冷的貼在身上,像是第二層面板。

他急忙以手撐地想站起來,卻在此刻突然感覺不對,一種尖銳的驚恐順著他張開的毛孔直接刺入了他的骨髓!

林蔭路是以大塊的石頭鋪成,就在他手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塊石頭凹了下去,因為下午有一場突然的暴雨積了一尺見方的一塊水窪。

“請問,二零五畫室怎麼走?”水窪中的人臉問。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因為水的反光,看上去像翻著白眼看他。水窪周圍根本沒有人,她似乎是融在了水裡,而這張臉,他感覺是認識的!

“為什麼你不理我?”她又說,終於讓長髮男生意識到,她就是在視窗向他揮手的女孩!

“二零五畫室怎麼走?”

“我帶你去。”長髮男生眼神呆滯,掛著僵硬的笑容,搖搖晃晃地向教學樓走去。

他的意識渙散了,再記不起他的秘密,眼中所見只是一條路,同時感覺到後背上冷冷的一沉,似乎有人趴在了他的背上。

………………………………

吱!

一聲尖銳的鳴叫穿透了空氣中混成一團的隆隆聲,寬闊的公路上,排成一排的六輛機車瞬間猛衝了出去,把作為起始點的火線遠遠地甩在身後。

如奔騰的洪水一般,六名騎士你爭我奪的向前衝,轟鳴聲、呼嘯聲、路邊的尖叫和歡呼聲,使得這午夜無比喧囂,所有的人都被酒精和速度刺激得興奮至極、忘乎所以。

幾分鐘後,一個戴紅頭盔的騎手越眾而出,跑到了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戴白頭盔的騎手。紅頭盔不時瞄著後視鏡觀察對手的情況,但無論使用什麼方法都無法甩開對方。

他不由得心下焦躁,把心一橫,猛然加速。

這條路是他們跑慣了的,路況好、照明佳、車道複雜,凌晨時分幾乎沒有過往車輛了,是飈車的絕好去處,更不用說市美術學院就在前面不遠的三叉路口處,運氣好的話還能拐帶幾個美院的漂亮小妞兒。

他越跑越快,把五個對手全部遠遠地甩在身後,不禁得意的尖嘯一聲,感覺風狂猛的從四面八方吹來,快感充滿了他每一個毛孔,而身後的喧囂卻漸漸淡了,直到再聽不到任何聲響。

很突然的,他得意洋洋的心開始發毛,有找不到座標之感,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膜把他和世界隔開了,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一車在賓士。

公路上,前方沒有盡頭,後方漆黑一片,兩側飛速倒退的景物蹤影皆無,他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被無數倍擴大,一下下撞擊著他的心房。

咕嚕!

一聲從喉嚨中擠出的聲音從他肩頭傳來,鑽入他的耳朵,就像是咽口水的聲音。他沒有防備,嚇了一大跳,猛地甩過頭去。

沒有人,只有一股說不出的麻麻的感覺,從後背一直延伸到雙臂,像無數只毛蟲爬過。

慢慢的,就見兩隻女人的手貼著他的肋骨伸了出來,無聲無息的伸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