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人擦了擦頭上的汗,對白世寶說道:“話說,年輕人幫我抬抬這個如何?”

白世寶見他揹著這口厚重的棺材板子,累得滿頭是汗,心想:索性幫他背一陣好了,既然和他聊的如此痛快,也算是朋友,雖說陰陽有隔,卻都是賭徒好友,也是位難尋的知音。

“成!我幫你背上一段,等到了地兒,你再揹走……”白世寶說道。

“好好!”那人聽後只顧是笑。

白世寶走到身後,雙手抬住這厚厚的棺板猛地一提,便要扛在自己背上。

啪!

一個寬厚的手掌拍在棺板上,將白世寶上提的力道給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白世寶順著手掌抬頭看,一人穿著葬衣,叼著菸袋,兩隻通白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嘴唇上下抖動,說道:“怎麼?你嫌命長了?”

白世寶眨了眨眼睛,由驚變喜,大叫道:“師,師父……”

張瞎子繞著這棺材板一圈後,對這背棺的人說道:“自己揹著棺材嫌累,想找個投主?居然敢打我徒弟的主意,信不信我給你施個‘泰山壓頂咒’讓你爬著走?”

背棺的人見張瞎子靈氣沖天,不是一般的角色,連連陪笑道歉,揹著棺材將腰身一彎,慌慌張張的跑掉了。

“什麼人都敢搭話,你知道他是什麼誰?”

“是鬼嘍!”白世寶說道。

“知道是鬼還敢同路?還要去幫他背棺,你倒真是好心。”張瞎子說道。

“我魂飛肉體,也算是鬼魂,怕他做什麼!”

“人喪後無論生前多麼富貴,也要穿麻衣入殮,這人穿著綢緞,犯了大忌,‘綢’同音‘仇’,‘緞’同音‘斷’,看來是有人想加害他,斷他的子孫。這人死時不是仰臥,被人放在棺材板上,所以死後才會揹著棺材板亂走,受累受苦不說,還難以脫生。

你什麼也不懂,難怪不知他死的蹊蹺,剛才你要是把棺板背在身上,就再也卸不下去了,只能像他一樣,再尋個投主,禍害新鬼……”

白世寶聽的愕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渾身哆嗦,開始後怕起來。

“這人生前一定是跟家人有仇,死後才會被這般出喪!”張瞎子望著那人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轉頭見白世寶愣在那裡,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今日師父頭七還魂,我在棺前久等不來,便燒了甲馬走陰來尋你……”白世寶看見張瞎子一股莫名的酸楚嗆著鼻腔,酸的眼淚要流了出來。

張瞎子笑了笑,這位徒弟能有這心思惦記著自己,看來並沒有選錯人,再看白世寶身上穿著自己的褂子,用手一指問道:“你這身衣服若是被陰差看見就麻煩了,怎麼沒有穿死人的衣服走陰?”

白世寶拍了拍腦袋,說道:“難怪自己總感覺忘記點什麼,原來忘了穿壽衣……”

張瞎子又嘆道:“也怪我沒有給你註明,你沒將黑狗骨粉按照七星方位擺設,所以走偏了,這裡可不是去往陰曹的地方,完全是背道而馳。”

白世寶四周巡視了一圈,心裡暗忖:難怪自己走了這麼久還沒有見到酆都鬼城,原來是走錯了方向,但是又覺得不對,問道:“為何那條陰狗和背棺的人也都走錯了方向?”

張瞎子解釋道:“那條陰狗是根據你擺的七星方位來引路的,你方位擺錯,自然也引你到別的地方去了;而那背棺的陰鬼是孤魂野鬼,無法入鬼城,便四處找投頭,想辦法卸棺,自然不會帶你往陰曹去。”

白世寶恍然大悟。

“我回到家中找你,只看見我的棺槨擺放在院子中,卻不見了你的人影,再看地上擺了黑狗骨粉,還有通陰甲馬的灰燼,便知道你走了陰,我順著你擺的七星方位便追了過來,幸好我急事趕到,否則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