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木屋裡,煤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勉強照亮牆上掛著的菲律賓群島作戰地圖。

麥克阿瑟將軍揹著手,緊鎖眉頭,在狹小的空間裡來回踱步。

腳下的木地板發出吱吱呀呀的抗議聲。

他標誌性的玉米芯菸斗緊緊地咬在嘴裡,卻早已沒有了菸絲。

只剩下乾澀的苦味在口腔裡蔓延。

“將軍,海軍那幫傢伙終於回電了。”

薩瑟蘭參謀長急匆匆地走進屋子,將一張電報紙遞給麥克阿瑟。

“他們會派魚雷艇來,但時間很緊,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麥克阿瑟接過電報,一目十行地掃過,濃密的眉毛擰成一個“川”字。

“該死的。”看著麥克阿瑟猶豫的樣子,薩瑟蘭在心裡咒罵了一句,“以為這是在夏威夷度假嗎?還挑三揀四!”

哈特上將的聯軍艦隊才經歷了泗水海戰。

能有魚雷艇來接應都得謝天謝地了。

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上皇呢。

當然,這些話布恩那個當著麥克阿瑟將軍的面說出來。

“他們說,日本人的飛機和軍艦到處都是,要找到一個安全的接應點並不容易。”薩瑟蘭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不容易?哼!”麥克阿瑟冷哼一聲,將電報紙拍在桌子上,“難道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容易嗎?我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屁股後面跟著一群嗷嗷叫的日本鬼子,隨時可能把我們撕成碎片!”

他走到地圖前,用手指重重地戳著科雷希多島的位置,彷彿要把這座小島戳出一個洞來。

“我們必須在本間雅晴那個老狐狸動手之前離開這裡。”

“還有那群菲律賓人,尤其是那個桑德森上校,他要是投降了日本人,我們的處境就更被動了。”

“到時候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飲彈自盡或者...成為日本人的戰利品。”

“您是說…桑德森上校會叛變?”薩瑟蘭的聲音裡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他跟隨麥克阿瑟多年,深知桑德森之前是麥克阿瑟將軍的絕對心腹。

甚至有人覺得他才應該是菲律賓的前線總指揮。

而不是那個什麼溫賴特。

但如果連他都投靠了日本人,那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老傢伙,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麥克阿瑟咬牙切齒地說,“他自以為是,在日軍進攻馬尼拉的時候竟然跟我唱反調。這次,他八成是想借日本人的手把我除掉,自己好當他的‘菲律賓王’!”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可是美利堅合眾國的上校啊!”薩瑟蘭還是無法理解。

“為了什麼?為了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為了他那虛無縹緲的權力慾!”麥克阿瑟越說越激動,揮舞著手臂,彷彿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洩出來,“他以為他比我更懂菲律賓?他以為他能拯救這些土著?真是可笑!”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薩瑟蘭看著情緒激動的麥克阿瑟,小心翼翼地問道。

麥克阿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們必須趕在桑德森之前行動。告訴海軍,讓他們儘快確定接應地點和時間。我們沒有時間浪費了。”

“是,將軍!”薩瑟蘭立正敬禮,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麥克阿瑟叫住了他,“還有,告訴瓊斯,讓他準備好‘必要的檔案’。”

“他媽的,這次等我回到澳大利亞,我要讓桑德森那個老混蛋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

“必要的檔案?”薩瑟蘭一愣,隨即明白了麥克阿瑟的意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