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張興你怎麼回事啊。表面上說不怕了,其實打算燒點祭奠這的孤魂?這有什麼丟人的,還用揹著我。”

張興有些木訥,好像還沉浸在震驚裡沒緩過神,他塞給我一把錢,足足有個好幾十張吧。我一張張點過去。五十張,全是冥幣,還有倆紅包皮兒。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臉色有點難看:“張啊,你這不地道。給倆小女生送冥幣,你想嚇死他倆啊。這還演不演了。再怎麼看不慣,他倆也是大老闆送來的。你得客氣著點。說不準以後還要合作,懂了不,眼光長遠點。”

“真錢!我親自送的!李恬恬三千,趙丹兩千。五十張,親手放進那倆紅包皮裡的。”張興激動起來,雙頰漲得通紅。

我腦門的神經突突突的跳著,看著那橘色的小夜燈,暖色的光打在張興恐懼和憤怒交雜的臉上。

我骨頭裡有點發冷,好像有小刀在刮。

這錢去他倆轉了一圈,回來就變成了冥幣。他倆敢麼?這麼幹又對他倆有什麼好處呢,我想不通。

我還是沒想放棄,幾百萬對於我太重要了。我決定和劉老闆談一談,找個道士和尚什麼的超度超度,說我窮講究或者隨便怎麼想都行。實在不行我就自己貼錢換個地方拍,反正不能擱這了,太邪了。

我打定了主意,就盯著手機到處走。這個破地方,訊號一直不穩定。我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的也沒有,後來發現在陽臺有了一格。但是還是撥不出電話。我伸著胳膊拼命的往外,眼見著有戲,卻突然聽到外面砰的一聲響。

我連忙把手縮了回來,跑到窗邊巴望著:月光很微弱,外頭很靜謐,只有微風習習。

我閉著眼安靜的體會這份難得的安閒,從來這拍戲後我就沒怎麼好好休息過了。清風拂面,是癢癢的感覺。我重重的撥出一口濁氣,做了一個深呼吸。

一股血腥味夾雜著腐爛發酵的味道湧入我的鼻腔,我驚得一下就睜開雙眼。

一個女人血淋淋的的頭幾乎要貼上了我的面門!

那一瞬間,我嚇得肝膽俱裂。

哪裡是清風拂面,那是她被血跡凝結成一片的長髮。

我想到剛剛我享受著吸氣的模樣,就快忍不住嘔吐的衝動。貼得太近了,我聞到那股濃郁噁心的血腥味,感受到那黏膩濃稠的觸感。

這是五樓啊!怎麼會有人能徒手爬上五樓,底下可是空空的一片。沒有一棵樹,只有低矮的灌叢。

她簡直不成人形了,不知道從哪裡摔得稀巴爛了又爬上來一樣。

我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那股恐懼的氣頂著我,彷彿跑慢了一步我就會被這噁心的東西吞噬。我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走廊上的燈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樣,我跑到中段時,就啪的一聲自己關閉了。

身後是一片漆黑,面前還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我好像一個被捉弄的可憐小丑一樣。

我衝到了樓頂,那是一片大露臺。謝天謝地那個噁心的女人沒有追上來,她濃郁的臭味燻的我幾將作嘔。

他媽的,這是什麼破地方啊。

“呼,呼,呼。”我蹲在露臺的入口處大口喘息,再少喘一口都覺得自己會被恐懼的氣體給噎死。我試圖透過這樣的方式沖淡恐懼。

“快跑!”

“快跑!!”

“你會死在這裡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服的小女孩,她嘶啞著嗓子尖叫,一步步逼近我。

她和那個女人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此刻我的手已經像在汙水中浸泡了幾天,冰冷黏膩,冷汗幾乎淌成溪流。我只得又從天台狂奔而去,手機捏不住從手裡滑了出去,我不敢停歇,怕被這催命的追上。

聽著手機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