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私自利,我好面子,我識人不清,我不是人。

總之這幾個模糊的影片飛速流傳,就好像瘟疫。

我不知道是我那群“好兄弟”裡的哪一個把這個影片傳出去,也可能是每一個。

其中的細節我已經不想在複述,在一所封閉的壓抑的只有學習的高中裡只是傳出一點點八卦都像在純氧裡頭點燃一把煙火,能引來無數人的探究的目光。更別說是這麼勁爆的訊息。它被描述出無數種模樣,新增出無數下流無恥的細節,聳人聽聞的橋段。

或許在現在看起來,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大不了就丟丟臉,幾天過去,人們就會被其他的奇聞異事吸引走注意力了。可那是十年前的小村莊,一個封閉的傳統的村莊裡,管理最嚴格的高中,眾口鑠金。

我和劉朵朵都被約談了。劉朵朵哭著從辦公室跑出來,我沒有追。我記不起來當時是什麼理由,可能是我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

可是沒機會了。

她穿著校服從頂樓的天台一躍而下,鮮紅的血染紅了衣襟。

她死之前甚至沒給我發一封簡訊,打一個電話。我覺得她是恨毒了我。

甚至連她的屍體我都沒機會見一面,是張興告訴我這件事的。他目睹了一切。

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而且死的這個人還是我愛的女孩。

我是殺人兇手。

如果不是我的虛榮心作祟,我就不會和她拍那些影片,更不會傳給我那些所謂的哥們。

人真的很奇怪。得到的時候,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會因為她拒絕我而難過。

可是一旦她離開了,這些回憶就會像潮水一樣,早一波,晚一撥,尤其在深夜,鋪天蓋地地把我淹沒。

我終於意識到我愛她。不只是想佔有美好的東西。

後來警察來調查過,那天我確實沒和劉朵朵接觸,張興作為目擊者也被盤問,他隱瞞了影片的事。加上劉朵朵家庭正遭變故,這件事就這樣了結了。經此一事,我高考考得稀巴爛,我爹氣的半死,花錢把我塞進三本。我自己選的專業,學攝影。

手機裡的影片我早就刪了。

十幾年了,她的臉都有點模糊了。我每次用回憶去擦拭她,流下來的淚水都會濡溼眼睛,她就更模糊了。

這二十年,我放縱墮落。找過很多女人,每個都不像她。嫵媚的、純情的、幽默的,都不如她。我喝很多很多酒,有錢的時候喝好的,沒錢的時候就去小商鋪買燒刀子。煙從高中到現在也沒離手。到後來我爹死了,家裡敗光了。我還是覺得錢最好,努力了幾年,沒什麼起色,我就什麼都幹了。

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是劉朵朵的話,死在她手裡倒也不虧。我欠她的。

我走到了頂樓的天台,祈禱自己能再見到那個女孩。我站在搖搖欲墜處,想象她一躍而下的模樣,那是多大的勇氣和魄力。

我一陣陣眩暈,跪倒在月亮下,今天的月亮格外圓。我對著月亮說:“劉朵朵,我對不起你。這些年我做了很多錯事,洗錢拍爛片。我是個爛人,沒資格再說愛你。我懺悔。如果要我死才能贖罪,我也心甘情願。如果你能聽見,就出來見我一面好嗎?”

望著月亮,我流下眼淚。

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我被燈光刺的眯上了眼,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

“咔!王導,演得比導得可好多了。”

張興,劉老闆,小工,李恬恬,趙丹。還有那個臉上有疤痕的女孩。他們從天台出的一個暗門一起走了出來。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還是有很多想不通的事。

“張興,朵朵,你們倆給王導解解惑吧。”劉老闆笑眯眯地望著我。

“這個電影就是專門為你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