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院子裡的異常動靜和低沉的哭聲裡,我知道燕子的父親恐怕已經過世了。

我急忙下炕,也顧不上頭疼的厲害,趕緊向大屋裡跑去。

燕子爸直直地躺在炕上,已經落草了。

大屋子裡站滿了人,好像都是些鄰居和親房。一個個看起來面色凝重,面面相覷,一句話也不說,似乎心裡隱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我覺得有點奇怪,這些人不幫忙抬死人,愣在那裡幹啥?

我捲起袖子剛想上前抬屍體,突然有一隻粗糙的大手擋住了我,手的主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相貌威武,身材高大,有點那麼正氣凜然的味道。

他看著我說道:“先別抬了,一會警察要來,我們要保護現場。”

我一愣說:“什麼?”

中年人嘿嘿一笑,再沒有說什麼。

這次出門,我總感覺到凡事都有點不對勁。在農村,死了人第一個登場應該是陰陽師,而不是警察。何況燕子爸也不是公家的人,也不需要派出所的人來現場開具死亡證明吧?

我正在詫異,燕子媽踉踉蹌蹌、呼天搶地的哭著進來了,嘴裡喊著:“老頭子,你死的好冤枉啊!現在剩我一個人,不明不白的,可讓我怎麼活啊?”

我急忙想去扶她老人家一把,就聽見院子裡有人吆喝道:“讓開!讓開!所長來了。”

話音未落,幾位村民就簇擁著一個大胖子走進了屋裡。

大胖子一身便裝,身後跟著兩個民警。一個民警手裡拿著照相機,一個提著一個工具箱一樣的東西。

大胖子朝著那個剛才攔住我的高個子中年人說道:“王村長,讓這些人都出去!”

我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陰陽村的王村長。只聽王村長說道:“馬所長要勘驗現場,大家都到院子裡待著去吧。”

我也準備往外走,卻聽見那個馬所長陰陽怪氣地說道:“那個城裡城裡娃留下,我等會要問他話哩。”

我雖然沒搞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不是我,但心底裡未免有些擔心,想這所長說話怎麼這樣古怪?剛一愣神之間,感覺王村長向門口挪動了兩步,擋住了我的去路,生怕我要逃掉似的。

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六個人:王村長,馬所長和他的兩個手下,還有我以及那具屍體。

院子裡的人都伸長脖子從窗子向正屋子裡張望,而且都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馬所長挽了挽袖子,從褲兜裡掏出一雙髒兮兮黑乎乎的白手套戴上,把臉伸過去讓助手幫忙戴上一個口罩,鞋也不脫,一抬腿子登到了炕上,兩把扯開了死人臉上蓋的一張毛巾和一條被子,然後向身後的助手彈了彈二拇指頭。

助手趕緊開啟了手裡的手提箱,拿出來一把剪子,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將燕子爸的衣服褲子都剪開了。

馬所長一把扒開衣服,人群裡當即傳出一陣驚呼。王村長急忙湊上前去觀看,但扭頭就捂住了嘴。我架不住好奇心,也墊著腳尖看了一眼!

就連在恐怖電影上,我也沒有看見過這麼奇怪的人屍:整個肚子就像孕婦一樣鼓了起來,幾乎要裂開了;兩條腿子向內彎成了奇怪的內八字;大腿根的肉也沒有了,露出骨頭牙子;命根子也被連根端掉了!

一旁的那個警察端著相機咔咔地拍起照來,另一個拿出一個筆記本準備記錄。

馬所長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屍體,然後伸出一個手指頭沾了一點大腿根的血,放在嘴裡舔了幾下,說道:“還是有點老。”

兩個助手一聽就探過身子去說道:“現在新鮮的越來越少,而且,那邊也查的緊!”

“先不管這些,記錄下就行了。”馬所長對兩個助手說道。

然後,就聽馬所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