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只顧切割燕子爸的屍體,這讓我有了一絲喘氣的機會。我急忙騰出一隻手來,想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準備打個求救電話,看看附近有沒有警察什麼的來幫忙趕走這些怪物。
可是我淘來淘去,半天也沒有掏出那個破電話,越是緊張,則越是掏不出來。
我稍微鎮定了一下自己,仔細想了想,然後重新振作精神,將手慢慢伸向上衣口袋。
手機果然在上衣口袋裡,我急忙拿出這個寶貝疙瘩來,想撥個110求救,但卻死活記不起來我平時記得很清楚的,即使腦子短路也能記起的那個開屏密碼。
雖然腦子沒有短路,但是卻宕機了。我來不及痛罵自己為石馬要設這樣一個破密碼,關鍵時候會要人命的。
一張長杆子大卷鐮刀突然從下面向我勾了過來。我低頭一看,原來它們已經搶食完了燕子爸,只剩下一堆白骨散落在地面上。
幾個小紙人叼著那些白骨,一個個歡天喜地的在那裡玩耍。
我抬頭一看,樹上面還有足夠高的距離,於是趕緊就向上爬去。
那個不爭氣的手機也趁機搗亂,從我手裡掉落下去,不見了。
大卷鐮刀拿在那些巨鬼手裡,一下一下地不斷往上勾來,距離我的腳底大概只有頭髮絲那樣一段就夠著了,我都能夠看見那明晃晃銳利無比的、彎曲如月的刀刃。
我手腳並用,像猴子一樣向上爬去。但有一節枯枝突然掛住了我的上衣,我也顧不上衣服,拼盡全力往上一拽,只聽嗤的一聲,衣服被撕成了一片。
我都忘記了,我的口袋裡還裝著昨晚贏的錢。這些錢飄搖著向樹下降落,巨鬼們都丟下鐮刀,全去哄搶那些人民幣。
我藉機爬到了樹的最高枝丫上,然後得意忘形地看著下面的那些怪物,甚至有點極度恐懼之後的惡意嘲笑心態。
現在暫時安全了,我伸手掏出剩下的幾張鈔票,放在眼前一看,幾乎嚇得差點從樹上掉落下去。
手裡捏住的全是一些冥鈔,正面是閻王爺的頭像,上面平書幾個大字:冥國銀行,下面是三百億之類的字樣。
……
容不得我進行邏輯推理,那些怪物就在地下開始挖起樹來。
它們每挖一一?頭,那棵樹竟然就嚎叫一聲,痛的抖抖身子,我也嚇得哆嗦一下,尖叫一聲。
就這樣,鬼在底下嚎叫,樹在空中喊疼,我在樹上叫喚,他媽的構成了2016年最傳奇的元旦交響樂。
它們鬼多力量大,連挖帶啃地掘進速度很快,眼見那棵樹就有點招架不住了,嚎叫著就要倒下去了。
看著樹就要垮塌了,那些小草人和小紙人都在下面歡心鼓舞,掘進速度明顯更快更狠了。
王村長和堂叔們一個個瞪著鬼眼,在下面咬牙切齒、摩拳擦掌,發誓攻陷這棵樹後一定要活活撕碎了我才解氣。
在轟然倒塌之前,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突然從遠處響起,一架藤椅轎子突然從迷霧中犯圍而出,急急而來。
四個奇怪的鬼臉漢子抬著一個轎子突然出現在挖樹現場。
救星終於來了!汪陰陽就眯縫著眼坐在那臺轎子上,一隻手提著一個長長的旱菸管,若無其事地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我以前聽人說,陰陽走夜路靠的就是四鬼抬轎,然後才能神出鬼沒,指那打那,效率快的驚人。
汪陰陽那一付不緊不慢的樣子著實讓人氣憤,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他還不出手相救,抽什麼屁煙啊?
那些紙人和巨鬼看見轎子和上面的那個四平八穩的人,一個個嚇得聳起了汗毛,丟下?頭和大鐮刀,打算掉頭就跑。
只見汪陰陽用指頭輕輕一彈,那些鬼東西就像水墨遇到水一樣瞬間全都消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