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的身上。
我害怕我做得泥人不夠漂亮,於是又精雕細琢了一番,看起來還有那麼點意思。
最後的一道工序就是,將這個泥人架在火上烤乾。
幸虧那堆火還沒有滅透,我爬在地上吹了半天才搞得死灰復燃,然後把那個大泥人放在那堆火上往幹裡烤起來。
不一會,這個泥人就烤乾了,但就是變不回朱冰兒原來的樣子。
我正在著急,就聽見朱冰兒在那個泥人的肚子裡對我喊道:“哎,笨蛋,你躲遠一點!”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急忙起身後撤。
耳輪中只聽見身子後面梆的一聲,然後就是泥土四濺,我回頭一看,朱冰兒已經從那個炸碎的泥胎裡蹦了出來,完美復活。
我眼前的朱冰兒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一頭飄逸的秀髮,兩隻狡詐的鬼眼睛,大大的,一張妖豔的鬼面孔,白森森的,有點好看的意思。
我看她大變活人,就急忙問她道:“你這是什麼魔法呀?這麼奇怪。”
朱冰兒撣了撣身上的泥點子,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就是這樣從我媽的肚子裡蹦出來的!”
我問道:“那你媽還不得疼死了?”
她冷冰冰地回答:“我從我媽肚子裡出來的時候,我媽已經死了!”
我沒有勒地住自己的嘴,脫口說道:“原來你是一個死胎啊?!”
跟我估計的不大一樣,朱冰兒反倒一點也不生氣,說道:
“我就是一個死胎。你們不知道,其實我爸和我媽是冥婚,我爸那時候還活著,可是我媽已經死了,但她肚子裡當時就懷著我。我爸就供奉著我媽的屍體,等我在我媽的肚子裡一點點地長大,十個月後,我就拱破她的肚皮,爬了出來。”
我有點吃驚,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也就是民國三年吧,我和我爸去黑山口時遇到了一幫子土匪,被他們一頓刀子殺了。後來,村裡人發現了我們,就把屍體抬了回來,埋在一個大墳堆裡,所以,墳墓就是我的家,我打小就在墳地裡長大的。”
我問道:“你在墳地裡長大,害怕不害怕啊?”
“家有什麼害怕的,不害怕,就是感覺有點孤單,所以我乾爹,噢,忘記告訴你們了,其實他不是我親爸,只能算是個乾爹吧,因為他們結婚時,我媽已經懷孕了。”
“不過,我乾爹對我特別好,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你們看,我打小喜歡動物,這些大象和獅子就是我爸給我捏的陪葬品,也就是玩具唄。”
我看了看自己身邊像唐三彩一般的那些鬼動物,感覺有點可笑,心裡想,我怎麼轉眼之間就跟這些鬼東西打起交道來了。
我又想起要是我們這幫子鬼東西要下山去,說不定還會碰上什麼更厲害的惡魂厲鬼之類的,就問朱冰兒道:
“你需要不要再捏一把塞北彎刀?”
“不需要,我有這把傢伙就行了。”
朱冰兒說著,從背後抽出一支箭來,拿在手裡,垮垮的拉了幾下弦,響聲有點沉悶,嗡嗡的,就像在除錯大提琴一樣。
我看著這把箭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兵器而已,有點失望。
朱冰兒看了一眼我和燕子,說道:“不要小看我的這副傢什,這是一副人筋做成的東西,力道非常大的,是專門用來獵殺那些飛屍的。”
“我見過,就是陽陽村的人用的那種人筋響箭,射到半天空裡吱吱地叫著?”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是樂器,我的這是兵器,會殺人的。怎麼,你不信?”
說著,她隨手從地上拿了一根木棍,將它搭在弦上,然後將它拉成了一個滿月,突然鬆手。
那隻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