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晚裡,那節奏錯亂的心跳聲格外大聲,沈故淵充耳不聞,任由心臟砰砰跳動。

隨著時間流逝,那心跳聲越來越失控,像是要衝出胸腔,鮮血撒濺四周。

四肢漸漸發熱,一種難言的燥鬱湧上心頭,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沈故淵無法再裝作平靜。他猛地起身下床,再次衝進浴室。

冷水流過身體,冰冷的水流沒有平息身體的燥鬱,太陽穴反而開始劇烈疼痛,痛到他佝僂腰背,直不起身。

沈故淵緊緊握著拳頭,手背青筋奮起,他冷汗涔涔,連呼吸也亂了節奏。

不可以,不可以發瘋。

他告誡著自己。

沈故淵仰起頭面向花灑,嘩嘩流下的水珠打在臉上有些發疼,他突然想起了他們分別的那天。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好像天氣都要為他們的離別而增添氛圍,可惜他並不覺得應景,只覺得上天都在憎惡他,憎惡他竟然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因為下雨而激發出的土腥味實在難聞,沈故淵永遠記得這種味道,他每每聞到這種氣味都會想躲開,躲進屋子裡,躲到聞不見這種味道的地方。

他清楚的記得所有的情景,包括那時所有的感受,就算痛苦,他也要一分一毫的全部記住。

因為他只有這些東西可以得到了。

冷水淋到身體麻木,雜亂的心跳聲漸漸平靜下來。

想起明天還有事要做,沈故淵關了淋浴頭,重新換了套衣服,仰頭吞了幾片藥,他不再去想其他的,回床上躺下。

眸子望著天花板,他緩緩閉眼。

他的情況溫池魚全然不知,此時她早已經步入夢鄉,只不過這個夢鄉不太美妙就是了。

又是一個混亂的夢,醒來依舊什麼也記不起,溫池魚拍了拍腦袋,懊惱又無可奈何。

她起身洗漱,收拾收拾東西開車前往A市。

A市就在隔壁,路程不遠,溫池魚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就到了目的地。

她停在郊區的別墅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不過多時,裡面就傳來腳步聲,接著大門被開啟,面前多了一張笑盈盈的臉。

“嫋嫋你來啦,等你好久啦,快進來吧。”

來者穿著一身飽和度極高,顏色又詭異和諧的睡衣,她順手接過溫池魚手裡的行李箱放一邊,拉著溫池魚的手往裡走。

“我一直想邀請你到我家來玩兒呢,很早之前就為你準備好房間了,看,喜不喜歡。”

南聽雙彎著紅豔的唇,興致勃勃地為溫池魚介紹房間。

“要是這個房間不喜歡,還有別的房間可以挑選。喏,還有藍色桌布和粉色桌布的房間呢,你看看你更喜歡哪種顏色?”

南聽雙一向喜歡色彩濃豔的東西,某些房間裡的桌布花裡胡哨到晃人眼睛,幸好她還是瞭解溫池魚,專門騰了一間顏色比較正常的房間出來。

溫池魚可不想被那些豔麗的顏色晃到眼睛,她扶額,連忙攔住南聽雙興奮的步伐,“別了別了,就這個房間吧,我很喜歡。”

南聽雙這才停下蠢蠢欲動的腳步,她身子一軟,黏在了溫池魚身上。

“嫋嫋,這次多玩幾天再走唄,我好久沒見你了,可想你了。”

溫池魚穩住身體,如同老僧入定,毫不動搖:“不行,我這次是有事而來,定好了目標就要趕快回去畫畫的,下次再過來陪你玩好不好?”

南聽雙一雙貓兒似的眼睛一瞪,抱住溫池魚的手臂不鬆了。

“不要,上次見你還是在過年前了,你數數我們多久沒見了。明明咱們住得這麼近,可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總是有事情擋在中間,這次好不容易你來了,多玩玩也沒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