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卻能給陌生的白菊,送一份愛心和溫暖。

白菊走了幾步,腳上腿上有幾處傷,塗過草藥,都收口了,傷口還腫著。

頭上的大口子,血也止住,奶奶給綁上繃帶,只能戴著繃帶上路。

她的傷嚴重,走路不穩,一蹦一跳,只適合止步養傷。

“孩子,不行,緩幾天離開,爺爺家裡養得起。” 溫老漢見不得白菊起身艱難,走路掙扎。

他心疼這孩子。

白菊不留。

她的擔憂不少。

害怕那對父子追上來,人生就完了。

萬一追到這裡,拖累溫爺爺老兩口,白菊不願看見這樣的結局。

這裡除了墳堆,沒有隱蔽躲起來的地方,不適合長待。

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

欲都一定很大,找人沒有那麼容易。

他們就是追她,也不可能隨便找得到。

白菊心裡想,欲都雖然壞,對於自已的處境,卻是最合適的。

況且,那裡還有姐姐。

她是自已的依靠。

“不,爺爺,奶奶,我走了,後會有期,你們一定好好地活著,我會來看你們的。”

白菊彎腰,跪在地上,給溫老漢,溫老太二人,行了一個離別的大禮。

就要動身。

按溫老漢手指的前方,有一條無路的路,淌過一條河,走過十二道彎,再沿途經過兩個小村莊,就進入欲都。

這條路,溫老漢指的很明白,說的很清楚。

白菊記在大腦的硬碟裡,不會錯。

不會迷失,丟掉。

“孩子,快起來,路上小心,萬一過不下去,就回來,這裡就是你的家。” 溫奶奶將手中的饅頭,死死塞進白菊的手中。

白菊掙脫,奶奶捏住白菊的手,不準動。

一拉一扯中,奶奶命令道:“孩子,我就是你的奶奶,聽話,帶上。”

白菊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河水,嘩啦啦地從臉龐往下淌。

她無法拒絕溫奶奶濃濃的情意,一份見一面就鎖定終身的親情感。

是她這輩子無法忘懷的。

白菊的手中,多了8個饅頭。

奶奶交代,布袋裡還有一小瓶草藥,每天要清洗傷口,保證不感染,會慢慢恢復。

“溫爺爺,奶奶,你們是我的恩人,家人,等你們老了,我給你們養老。”

這是白菊從昨晚到清晨的心態巨大變化。

她想好了。

要努力活著,為自已,也為姐姐,幫過她的人。

還有眼前的溫爺爺和奶奶。

“走吧,孩子,我們等你。” 兩個年過70的底層孤寡老人,站在荒涼無人的墳場,寒風刺骨,吹打在臉上,身上,每一個毛細血管裡。

吹出了荒謬。

吹出了人間冷暖。

吹出了世道炎涼。

他們揮舞年老的手臂,白頭髮在風中搖曳,破舊的衣衫下,包裹一顆熱心腸,送別白菊。

一個用愛和親情,招待照顧的陌生受難人。

白菊淚眼婆娑,眼淚就像黃豆大小,在眼睛珠子裡跳躍,起舞,湧動,變的滾燙。

她不敢回頭。

不敢回頭看。

其實很想,很想回頭看。

她不捨,可是離開又是最好的。

這個不是家的家,帶給白菊22年的歲月裡,最牽腸掛肚的印象和無法言說的強烈心靈震撼。

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還是有很多好人。

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改變了別人的人生和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