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孩子呀,坐下。” 老頭正盯著白菊看,滿眼都是愛。

對跳起來的白菊招手,示意她坐下,別緊張。

“這是哪裡?” 白菊一路奔跑,身心受傷,恐懼已經包圍了她。

老頭留著一把鬍子,鬍子很長,有黑有白,彎彎曲曲的,不整齊。

他捏著鬍子,滿是皺紋的臉上,那雙皺巴巴地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

“是我家,孩子,安全,安全。” 老頭重複兩次安全這個詞。

似乎看出白菊的顧慮。

他那溫暖的笑容,給了白菊冬日暖陽般的感覺。

白菊的擔憂鬆垮下來,人慢慢地坐在小板凳上,圍著爐火,和老頭面對面。

眼神卻在房屋迴盪。

一個簡陋的小土屋,屋裡東西很多,堆滿了屋子,倒也整齊乾淨。

放眼望去,就是一個大敞間。

房間連著廚房,廚房旁邊堆雜物,沒有一扇門隔離。

一眼就能看完全貌。

房樑上鋪的稻草,稻草搭在橫豎交叉的木頭上,也算規整。

房梁很矮。

80年代,家家戶戶條件不好。

用稻草蓋房子的人家,卻很少見。

白菊家裡,也不富裕,但房樑上用的瓦片。

老爺爺是個窮人嗎?

白菊疑惑。

她又將視線轉移屋外。

透過用木板做成的不規整大門縫隙望去,她第一眼就發現了一座墳。

才想起,昨夜從墳場經過。

如果不出意外,這裡就是馬姐口中的溫家,馬姐的救命恩人。

“爺爺,您姓溫嗎?” 白菊開口就問。

老頭雙手伸長,對著火爐烤火,嘴角的笑容還在,他點點頭,倒也沒有說什麼,動作又穩又輕。

從他那柔和的眼神,粗糙的雙手,佝僂的背影,白菊覺得,老爺爺一定經歷了很多。

聽說姓溫後,白菊徹底放鬆。

她沒有告訴溫爺爺,是馬芬珍讓來的。

也沒有說,自已是被大哥賣到黑金縣的黑店村,半路連夜逃跑。

走投無路,遇上了溫爺爺這個貴人。

白菊對溫爺爺住在墳場邊產生了十足的好奇。

她清晰地記得,整座墳場,沒有人,更沒有人住。

除了這棟小土屋。

外面的地盤那麼大,可住的地方那麼多。

溫爺爺這樣的人家,不可能沒有根,沒有容身之地。

“溫爺爺,這裡都是墳場,怎麼會住這兒?太不…” 她想說太不吉利了。

說不出口,只能放在心裡。

“呵呵,你覺得不吉利?對於我們,有個地方安身,就是萬幸了!” 溫老漢的笑容裡劃過一抹苦澀,透過他的眼神,看得出活著的卑微和無奈。

白菊眼神靈光,一眼就發現異端。

“爺爺,我想聽聽您的故事。” 她雙手託下巴,雖然時間不允許她停留。

可是眼前這家人,這種生活窘迫,白菊除了好奇,還有背後真相,她好想揭開。

她總是這麼具有探險意識,凡是能引起她思考的東西,人,和物,都會好奇的發問。

這種習慣,從小就養成了。

而這,恰恰是大哥白家根最討厭的地方。

他厭惡白菊,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

認為她腦子有病,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

“我的故事?沒什麼好講的,講多了連你都不信,沒有人相信…” 溫老頭的雙手放在火爐邊,眼睛看著黎明擴散的天空。

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