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也是一種美德。

於明公出去抽菸,過了好幾根菸的功夫,人還沒有回來。

店裡下午沒有客人。

附近的商鋪,有賣小吃的,早餐店,也有像福來快餐店這樣的餐廳,都處於半打烊狀態。

家家店鋪的門前空蕩蕩,店主躲在屋內休息。

只有白菊。

只有福來快餐店,傳來幫幫幫的剁肉聲,砰砰砰地切菜聲。

一直到天黑。

顧大莉睡了一大覺,醒來。

發現白菊幹了一件大事。

心疼又感動:“大妹子,你是一個好幫手,我們有福了。”

白菊笑笑,其實她很累了。

很想坐下來,哪怕半個小時也好。

可是她不能。

只能繼續剁,繼續切。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從小就看人眼色長大。

於明公就坐在門口,眼睛盯著廚房,就像一個監工,監督白菊。

她是不可以偷懶的,哪怕正常的喝水,休息也不行。

一直到夜深人靜。

白菊還在廚房不停地忙碌,晚上吃飯的人明顯增加。

本來準備用來第二天的食材,全用完了。

她不得不重新儲備,這個大任務,落在白菊一個人頭上。

顧大莉要回去家裡照顧小孩,店裡只剩於明公。

他耍花招,客人吃過的碗,地上的紙屑,廚房裡的衛生,就成了白菊一個人的事情。

好像這個店是白菊的。

乾的稍微慢點,就要被數落。

那討厭的眼神,拍打在桌面的響聲,踢翻凳子的不耐煩。

白菊心知肚明。

為了報答這家人,就一碗雞蛋麵,白菊做好犧牲自已。

承諾的一個月,這樣看來,想要完成,不是輕鬆的。

當客人都走完,隔壁的店鋪關門上鎖,於明公扔掉自已的圍裙,踢打著一雙舊拖鞋,朝白菊叫喚:

“今天關門了,我走後,你把門反鎖,店裡有監控,老實一點,對了,把你的身份證給我。”

於明公伸出手,問白菊要證件。

白菊一愣,不明白。

“我的店在這裡,沒有身份證做擔保,怎麼可能讓你睡?你是誰呀你?”於明公催促,讓白菊快點。

看樣子,沒有身份證,是不可能留下來的。

萬幸,身份證就沒有離開過白菊的身上。

她呆在王教授家裡,回到小店村,自始至終,身份證都在自已口袋裡。

於明公講的不是沒有道理。

白菊掏出身份證,遞給了於明公。

算是條件交換:她能住在店裡。

於明公走後,白菊的活兒還沒有忙完。

她按老闆的吩咐,鎖上店門,進入廚房,又開始了忙碌。

第二天的食材,前一天得全部弄出來。

弄完後,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深夜12點。

白菊拖著疲憊的身體,將老闆那條滿是汙垢的皮圍裙,洗洗刷刷,弄完已經接近凌晨一點。

餐廳裡,地面光滑,桌面整齊。

廚房裡,煥然一新。

白菊的到來,給福來快餐店,一種全新的改變。

她扶著腰,拖著疲憊的身軀,臥在躺椅上。

是她今晚的床。

沒有鋪蓋。

光禿禿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