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本應是天使,卻活成了餓死鬼的窮酸樣。

也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同一個屋簷下。

有人可以喝粥吃白麵饅頭。

有人只能餓肚子。

白菊要趕路,人生地不熟,也不敢逗留太久。

她朝那群小朋友揮手告別。

女娃娃們填飽肚子後,心滿意足。

留給白菊的,是燦爛的笑容,和清脆的感謝聲。

算是給白菊苦楚的心裡,一種感官上的淺淺安慰。

走過村莊,還是村莊,走了很久。

沿途有人搭訕,是閒來無事的男人。

溫爺爺的話銘記在心,她裝成聾啞人,不和任何人說話,不理他們。

頭頂的太陽很毒,已經慢慢偏移,陽光刺眼,白菊睜不開眼睛。

帶著這種恍惚的感覺,她踏入了人群中。

人變的多了。

房子也多。

偶爾的樓房聳立。

白菊在鳳陽市待過,那裡也有樓房,有紅綠燈。

但是她知道,那個城市,她從來沒有融入過。

她的生活,只有菜市場,王教授家,兩點一線。

出門還被跟蹤。

家裡有監控器。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下,鳳陽市長的什麼樣子?漂亮嗎?人多嗎?

除了菜市場,她一概不知。

眼前的樓房越來越多。

有紅綠燈,十字路口,二八腳踏車,二六腳踏車,小摩托,大摩托,偶爾飛奔的小轎車,混雜在大馬路上。

馬路不是水泥,黑色的瀝青,她認識。

男男女女……

結伴而行,手拉手,肩靠肩,笑聲,說話聲,鳴笛聲,吵鬧聲,買賣聲,吆喝聲……

交織成繁忙,五顏六色,花花綠綠……

欲都——

到——了——!

白菊重重地嘆氣。

欲都就在眼前,終於到了。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大馬路邊。

左看看右看看。

人來人往,步伐匆匆。

有人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走的很快,差點將她撞倒在地。

“沒長眼睛嗎?讓開。” 行人不耐煩,將錯誤潑在白菊身上。

明明是對方撞的,卻成了白菊的不對。

白菊不敢反駁,更不想。

這個熱鬧又繁華的城市,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她忍。

“對不起。” 白菊張嘴道歉,緩解了差點要幹架的衝突。

行人雙手叉腰,不耐煩的火氣降低,追究白菊的衝動消散。

一句對不起,基本了事。

溫爺爺說了,欲都根上壞,遇事一定要忍,要讓。

不要惹是生非,否則就沒有容身之地。

初來乍到,白菊正在勉為其難,允許將就。

“賣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1元一串…”

“燒餅,又香又脆的烤餅,5毛一個,快來買,快來買……”

“麻辣肉串,又香又辣,吃的停不下來,根本停不下來,5毛一串,快快買…”

“老婆餅,老公餅,吃了就幸福,男的找到老婆,女的找到老公…”

街邊的商販,都在用盡全力,吶喊。

為自已的生意助力。

他們的口號,就像欲都,充滿誘惑,讓人慾罷不能。

白菊從沒有見過這麼多商鋪,商鋪邊這麼多人,每個商鋪前幾乎都站滿了顧客。

這種昌盛的場面,讓白菊以前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