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起身,將座機搬到床邊,遞給孫簡玲。

雙手卻沒有閒著,握成軟軟的拳頭,輕輕地替他妹按摩,捏腳。

孫簡玲接起電話,喂了一聲,快速坐直身體,語氣,態度,全變。

“老大,您交代的,正在路上,午夜1點行動。”

“要萬無一失,人到錢到,你的那份,稍後轉到你的銀行賬號。”

“謝…” 孫簡玲的謝謝還沒有謝完。

電話中稱呼老大的人,已經結束通話電話。

短暫的互動,速戰速決。

沒有拖泥帶水。

一旁的奴才王哥歪著大腦袋,眼睛滴溜溜地打轉,嘴巴動了又動,他明顯想知道,電話中的資訊。

“午夜一點。” 孫簡玲的嘴巴里,蹦出了四個字。

又猛吸一口煙,吐出一大圈煙霧,用狡黠的眼神目視座機很久,左邊嘴巴上翹。

這些小動作,都被聰明又假裝很笨的王哥窺見。

“妹,您就是我的老大。”

孫簡玲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

目光轉移,看向窗戶外面,好像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但是她心中的小算盤,沒有告知王哥。

看得出,她人不大,心機很深。

和孫小胖絕不是一路人。

她支開了王哥後,獨自在房間裡打了幾個電話。

**

漆黑的小鐵房,白菊和馬芬珍躺在擁擠的小床上。

除了一張床,沒有可以坐的地方。

馬芬珍這幾天被鞭打,身體弱了許多,她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白菊睡不著。

她一心想離開這個破地方。

這個完全沒有方向感的小籠子。

可是,鐵皮房四周牢固,她用力推,推不動。

窗戶太小,也裝不下整個身子。

房門反鎖,拉扯了好久,半點反應也無。

看上去,就是絕路一條,沒有半點生機。

她獨自站在屋內徘徊,辦法一個也想不出。

沒有燈光,沒有筆和字,沒有聯絡方式,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中斷。

偶爾串過來的幾個男人,在門外走動,對這個小屋,和安哥一樣,絲毫提不起興趣。

“有人嗎?” 白菊透過不知道月色,還是燈光,喊了一聲。

屋外,沒有迴音。

試過好幾次,這些男人就像是啞巴,看見就是聽不見。

聽不見她的救援。

眼看就是死局。

無解。

隱約中,從不遠處傳來說話聲。

狗狂犬了好幾次。

驚醒了馬芬珍。

“不對,他們是不是要動手?” 馬芬珍醒來,第一反應,緊張感飆升。

她抓住白菊的手,握緊,明顯就在傳遞力量。

讓白菊不要慌張。

白菊心裡,多少有了準備,就算慌,也沒有表露。

她在意的是,離開這裡,通往墳場的路,會解救她嗎?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兩個人趴在小窗臺上,朝外面看。

漆黑的月色下,路邊的一盞路燈亮了,外面來了一輛嶄新的三輪。

從三輪上跳下來一老一少。

兩個男人。

老的看上去有60多歲,年輕的也有30多。

老人的肩膀上掛著一捆粗繩,年輕人結實健壯,空手。

“楊村長,您,您來了。”建築工地上,有中年男人出去迎接,態度友好。

男人五大三粗,又是粗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