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鎮中學坐落在孔鎮東西大街的最東頭,白色的鐵柵欄大門鏽跡斑斑,襯托出一種厚重的年代感。

蘇東荒推著大金鹿腳踏車,腳踏車後座上放著被褥和糧食,吭哧吭哧的走進了學校大門。

妹妹蘇東雅跟在後面,兄妹兩人一塊考上了初中,再後面就是同樣推著腳踏車的蘇連勝,蘇連勝紅光滿面,兩個孩子都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初中,他感覺很光彩。

這麼多年過去了,兩口子早已經接受了蘇東荒的存在,只是彼此沒那麼親近,兩家平日裡各過各的,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湊一起吃吃飯。

初中要住校,一週回一次家,那時候的孩子都很野,平日裡沒有哪家大人來探望,也沒有零花錢,吃飯用糧票,糧票沒了自己從家裡帶糧食換。每到週五下午放學,孔鎮東西大街上喧聲滔天,塵土飛揚,學生們就跟出籠的猛虎一樣,一個個翻身上車,拼命向前蹬,唯恐落後半步,那時候都是大金鹿,很多人坐上去都夠不著車蹬子,只能擰著身子在大梁兩側翻飛。

大金鹿也分很多種,蘇東荒的那輛在那個年代也算古董了,車子很笨重,後座兩側還有兩道鐙子,平時收著掛在後輪兩側,開啟之後能放很多東西。以蘇東荒的個頭,這輛龐大的腳踏車不好駕馭,況且他還要帶著東雅,所以他只能遺憾的退出這場浩大的競技賽。

浪頭翻騰著遠去,大街上很快恢復寧靜,這時候,女孩子們才一個個的推車出門,輕盈的跨上去,歡聲笑語的離開。

蘇東荒就夾在一群女孩子中間,那時候學習好很受歡迎,跟個頭大小沒有關係,十幾歲的女孩子,還沒達到根據個頭和家庭環境去評判男人的境界,那個時代,風氣還很淳樸。

女孩子中有個初二女生,叫楊燕,楊燕的姨奶奶是蘇東荒的舅姥姥,聽起來跟有親戚似的,仔細一扒拉其實什麼也論不上。楊燕家庭條件好,騎著一輛精美的小坤車,這輛車子,整個孔鎮一中找不出第二輛。

楊燕性格開朗,愛說愛笑,一頭烏黑的短髮,英姿颯爽,跟港臺明星袁詠儀有點兒像,總之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初中生,很多已經情竇初開,甚至有極少數冒著被學校開除的危險談起戀愛,所謂的談戀愛,最多也只是拉拉手,在那個年紀,還處在愛情本能的初級階段,更多是異性相吸,距離偷食禁果的高階本能還有一段距離。但也有意外早熟的,尤其是農村的孩子。

農村條件有限,一家人都睡在一個大炕上,父母做點啥事兒都要趁孩子不在或者睡著的時候,問題是次數多了難免會被撞見,看見不該看見的一幕,更何況有的父母根本不規避,他們覺得孩子還小,不懂怎麼回事兒。

他們忽略了本能甦醒的力量,也忽略了孩子的記憶力和好奇心,蘇東荒跟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純潔內心得以儲存,但有的小夥伴可被荼毒的不輕。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蘇東荒領著一群小夥伴玩兵匪遊戲,其中兩個小夥伴朋朋和小花,玩著玩著不見了,這倆小夥伴情況有點兒特殊。

朋朋的父親是個彪子,五大三粗,看似豪爽,實則流氓,整個夏天衣不遮體,毛髮若隱若現,在大街上談笑風生,見到小媳婦兒就往前湊,朋朋媽柔弱多病,倆人一個村,不算近親結婚,但是朋朋卻有點傻,腦子不機靈,上學什麼都學不會。

小花的父親是個盜竊犯,也不知道偷的啥,關了兩年槍斃了,留下小花和弟弟,小花媽頗有幾分姿色,雖然沒有改嫁,卻不是什麼貞潔烈女,跟好多男人不清不楚,有自己村的,有別的村的,後來還有專門從縣城過來的。

就這樣兩對不靠譜的爹媽,辦事兒的時候根本不避諱,以朋朋的智商,居然有樣學樣的學會了,由此可見榜樣和本能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大。

蘇東荒在穀場小屋裡找到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