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卻不知道王夫人正在為他的轉變而欣喜,此時正手忙腳亂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的補品吃多了,還是晚上的時候用腦過度,這天一早起來,突然流起鼻血來,嚇得正服侍他起床的喜鵲連忙拿了帕子來擦,賈珠自己也拿手去抹,血沾到了他的手指上,突然覺得右手的中指發起熱來,而且指肚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吸他的血。
賈珠悄悄側目去看右手的中指,指肚那裡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黑痣,此時正隱隱發亮,血正是被這顆黑痣吸進去的。難道……這是滴血認主?憑著看了無數網路小說的經驗,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準沒錯,這顆黑痣一定有貓膩。
趁著喜鵲不注意,賈珠又沾了些血在手指上,他感覺那顆痣吸收的更歡快了,黑痣越來越亮,慢慢從黑色變成紅色,竟有些發起燙來。驀的,那顆痣突然停止了吸收,賈珠感覺它彷彿閃了一下,就像吃飽了打了個嗝似的,然後就歸於平靜了。這是飽了?這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呢?
賈珠連忙三下兩下用帕子擦了鼻血,又拿了細紙來堵住鼻子,然後便吩咐喜鵲去打水來淨面洗手。
“別讓老太太知道,不過是流了點鼻血,不妨礙,快讓人打水來洗乾淨就好了。”賈珠道。
賈珠雖然很想馬上就去好好研究研究這顆奇怪的痣,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一會又要給老太太請安,又要和元春、賈璉一起陪老太太吃早飯,吃了飯,還要走一走行食。而且大太太和二太太也要過來請安,服侍老太太用飯,這一上午差不多都是人來人往的,根本沒有安靜的時間和空間讓他做什麼,萬一這顆痣鬧出點大動靜,驚到了人反而不好,不如先忍耐著,等到午休時,自己一個人躲到賬中方好行事。
打定了注意,等喜鵲端了水來洗乾淨手臉,鼻血也不流了,又有叫碧玉的丫頭過來服侍他換上新袍子,梳好了頭,方往賈母上房去請安。
這兩個丫頭,喜鵲原是老太太身邊的,碧玉則是王夫人給他的,也不知道原主為什麼沒有給她們改名,還是用的原來的名字。剛開始,賈珠一點也適應不了讓兩個中學生大小的女孩子來服侍自己,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疊被鋪床的,賈珠覺得特別不好意思,自己特不是人,很想把她們調開,自己動手做事。可剛露出點意思來,兩個丫頭就嚇得跪下哭起來,直說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大爺只管打得罵得,千萬別攆她們出去,嚇得賈珠都差點跪下了。
不由想起書中的一段情節,就是金釧被王夫人攆出去後投井自盡的事,想一想,可能自己覺得對她們好的事,對她們這些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裡的人來說卻未必是個好事呢。遂也不再糾結,拿出少爺的款兒來指派她們做這做那,她們反而高興起來。
看來,自己這個外來者,卻不能一味用原來的想法和做法到這裡來生搬硬套,那樣反而容易適得其反,還是要先儘快融入這裡的環境,瞭解這裡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和社會環境,才能見縫插針達到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不僅如此,幾天下來,自己竟也適應了這樣的服侍,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自己還需時時警醒,千萬不能陷到這富貴溫柔鄉里,被這一切迷花了眼,最後跟著一起沉淪。
好容易捱到了午休的時候,賈珠一人躲在床帳中,將懷錶放在枕邊,看了看時間,然後輕輕撫摸右手上的那顆因為吸血而改變顏色的紅痣,集中全部意念,在心中默默想著“進去”。
果不其然,正如他隱隱猜測的那樣,眼前的景物已經變了,不再是床鋪幔帳,而是一片綠茵,有碎石小徑通向一處竹樓,竹樓前幾畦綠田,田邊有一處井臺,井臺上架著的轆轤上還有一根草繩垂在井口。再遠一點的地方則霧氣濛濛,並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賈珠順著小徑來到竹樓前站下,只見門上有一匾額,寫著“潛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