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立刻察覺到了他這微妙的情緒變化,眉頭頓時擰起,“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孟夫子卻忽地,看了雲霜他們一眼,這眼神表露的意思很明顯,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適合他們這些外人旁聽。
陳夫子以為他要與他說的是什麼關於他自己的私密事,想了想,道:“你去打一件包廂,我一會兒過來。”
讓孟夫子離開後,他轉向雲霜幾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有事離開片刻,你們不急著走的話,可否幫我看管一下樑忠偉?”
本來,這件事水落石出後,他就該帶著這三個小屁孩回私塾了。
突然有了旁的事情,也只能讓雲霜他們留下,幫他看看這幾個小娃娃。
尤明陽理解地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去吧,茶點剛剛上來,我瞧著伊兒和尹兒挺喜歡的,我剛好陪他們在這裡坐坐。”
到這裡為止,他們還以為,孟夫子想與陳夫子說的事情與他們毫無關係。
很快,店裡的夥計就開好了二樓的一間包廂。
誰料,陳夫子和孟夫子上去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陳夫子就再次匆匆下了樓,快步走到了雲霜他們面前,沉著臉道:“長舟,看來要勞煩你們與我一起上去,聽聽孟夫子說的事情了。”
他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是一怔。
要說孟夫子的事情跟雲霜或江嘯有關,還說得過去,畢竟他們同在夏州。
但陳夫子一開口,邀請的卻是尤明陽。
尤明陽的臉色頓時也沉了幾分,“他說的事情,與我有關?”
“應該說……”
陳夫子輕吸一口氣,眉眼壓低,低聲道:“跟朝堂上禍亂朝綱的那位有關。”
眾人頓時都一驚,尤明陽已是快速下了決定,看向秦氏道:“你留在這裡,看著這三個孩子。嘯兒,也兒,你們隨我一起上去。”
江嘯和尤也聞言,立刻站了起來,只是,要上樓之前,江嘯看了雲霜一眼,道:“外祖父,讓霜娘也一起來吧。”
尤明陽微愣,還沒說什麼,尤也就溫聲道:“對,雲娘子也一起過來吧,雲娘子的阿兄是永州今年鄉試的亞元,如果這件事與朝堂上那位有關,雲娘子應該也會想知道。”
聽到他的話,陳夫子有些訝異地看了雲霜一眼,幾乎脫口而出,“那這件事,說不定也與雲娘子的阿兄有關。”
雲霜的心頓時微微一沉,因為預感到了什麼,心底悄然彌散開一抹不安。
尤明陽自然也看出了什麼,沒有拒絕,只眸色幽深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便這樣往二樓的包廂走去,推門進去時,坐在裡頭臉色微白的孟夫子見到陳夫子竟是帶了這麼多人過來,顯然很訝異,眼底快速地掠過一抹再明顯不過的慌亂。
“太白,不必擔憂。”
陳夫子立刻出聲安撫,看到走到最後的江嘯關上門後,才示意了一下尤明陽道:“這是曾經擔任國子監祭酒的南山居士,你定然聽過他的大名。”
南山居士是尤明陽年輕時的自稱,因他曾經為求清靜,在京城旁邊的南山上蓋了間草廬,隱姓埋名在裡頭做了好幾年的學問,許多出自他手的膾炙人口的詩詞名篇,都是在那時候以南山居士的名頭誕生的。
這麼一個堪稱儒生間不可仰視的高山的人物,孟夫子怎麼可能沒聽過,更別提他背後的尤家了!
他頓時有些傻了,看著尤明陽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陳夫子繼續介紹道:“而這位,是南山居士的嫡長孫,現任刑部侍郎的尤大郎君,至於江總兵,你是清楚的,他是南山居士的親外孫。
你知道如今明京的情況,你方才說的事情,與他們說會更合適。”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