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望總歸是好的,不是嗎?”

他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自小家中請遍城內外大小郎中,甚至還冒險請了御醫,皆無人能治。

哪一次不是希望方起火苗,失望的滴水便一次次將其澆滅,而今,心裡的希望已經從根部爛了,他又怎會指望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郎中從爛泥中無柴點火。

見他又要反駁,沈筱筱直接奪了他的機會,“馬車不會借給你的,你且好生在此地修養,過幾日再決定,亦不遲。”

說罷,沈筱筱便拿起桌上的碗走了出去,並不給他回覆的機會。

阿度正在門前的石桌上搗鼓著瓶瓶罐罐。

“阿度,”沈筱筱走過去,將盛盤放在一邊,“在忙什麼?”

阿度抬頭看了眼沈筱筱,喚了聲“小姐”後又再次埋頭,這次是滾壓著藥碾子。

“在磨藥粉,磨碎了細了再放入些油水調配,再用冰塊冰上些時日後化成液狀,便能製成點滴。”

“點滴是何物?”

一時興起說漏了嘴,怪不得師父讓她少說話。

阿度搖頭,“是,是把藥粉做成水的意思。”

“阿度心思聰慧,靈敏乖巧,看著就十分有福氣。”

突然被誇,阿度都不大好意思了,卻還是說:“我師父也常常這麼誇我。”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見見你那位師父,與我感念不謀而合,定能與我投緣。”

阿度聞言低下了頭,情緒也低了些,隨後從袋子裡拿出一對金釵遞給沈筱筱。

“這是我師父離開前送我的,走時也未曾與我說過要去何處,我便只好拿著這對金釵到處問人,聽人說這金釵的樣式只有京城有,所以我才來京城。”

沈筱筱接過金釵,細細盤看,“這······這是宮裡才有的樣式。”

看樣子阿度的師父來自宮裡,一旦進入宮中,就極少有能出來,既能出宮便不會再回去了。

那阿度的師父可真的會回京城?

阿度一驚,“那師父一定在宮裡,師父說過一句話,說她遲早是要回去的,定是要回宮裡了。”

“你莫急,宮裡也並非能隨意進得的,往後你與我說說你師父的特徵,我好幫你問問。”原來上一世阿度進宮便是為了尋她的師父。

宮中險惡,她如今勢弱,定然不能護阿度周全,需得從長計議才行。

“嗯!謝謝小姐。”

阿度笑了,雙頰的酒窩凹下去,顯得笑容尤為明媚。

這孩子這幾日來總是訥訥的,不愛笑,卻依舊討喜,而今笑起來,卻是有幾分故人之姿,總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