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珩憤怒地質問母親,眼裡閃爍著淚花。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每個人都有軟肋。孩子無疑就是長孫珩的軟肋。
長子的憤怒令長孫夫人感到無力,她關切地問道,“秋英現在怎麼樣了,孩子穩住了吧?”
“穩是穩住了。可接下來怎麼辦?”長孫珩擤了下鼻涕,努力讓自己儘可能地鎮定。他明白責備妹妹沒有用,可他焦慮,他憤怒,他暴躁,他難以忍受。
長孫夫人往長孫悅的房間看了一眼,異常冷靜地叮囑道:
“珩兒,你爹不在,你就是話事人。越是現在的狀況,越要保持冷靜理智。千萬不能慌。你先去安撫好家中其他人。我會想辦法救出你爹。秋英的話,你安排一下,找幾個可靠的人把她送出洛陽,躲到鄉下。”
母親的安排極大地寬慰了長孫珩,他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媳婦身邊,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欣喜地說道,“是,母親。我現在就去安排。”
“等等。”長孫夫人有種不妙的預感,她想了想,“你跟著一起去吧。這樣我也放心些。”
長孫珩眉頭露出喜色,能跟媳婦一起趕緊逃最好了。
他是嫡長子,肩負著家族責任,按道理說不能臨陣脫逃,焦慮地問道,“可是您和父親怎麼辦。”
長孫夫人垂眸,“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要走趕緊走,再晚可能就來不及了。”
“孩兒有愧,恕孩兒不孝。”
長孫珩聽到這話,含淚跪下,心有愧疚地叩別母親,磕了三個響頭。
“娘,大哥,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突然響起長孫璟的聲音。
他聽說母親回來了,立馬趕來找母親商議該如何救出父親,接下來該怎麼辦。
長孫璟感覺母親和大哥神色很怪異,目光在二人間來回掃視,試圖從他們臉上找到答案。
見都沒有說話,乾脆主動說道,“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竟被汙衊為造反。真是荒唐!”
長孫夫人微微合上眼睛又睜開,語氣平靜地說道:“璟兒,你來得正好。現在情況緊急,我們需要分頭行動。你大哥會帶著你大嫂離開洛陽。我們留下來想辦法營救你父親。”
長孫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要去照顧秋英,她動了胎氣,情況很不穩定。我們得要趕緊動身才行。家裡這邊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長孫璟眉頭緊鎖,他明白大哥說的是實話,但對方這個時候離開,相當於臨陣脫逃,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感覺令他很難受:
“大哥,父親還在大牢裡蒙受不白之冤,你怎能只顧自己的小家?而且這會兒逃跑不就坐實了不臣的罪名?皇上說不定就在等我們慌不擇路。你這樣做很可能愚蠢地自投羅網,結果更糟糕。”
長孫夫人呵斥住小兒子:“璟兒!不可這麼說你大哥。你父親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大哥和秋英必須離開,長孫家不能斷了血脈。”
長孫璟一聽就急了,“母親,大嫂動了胎氣,怎麼能再經受顛簸和驚嚇?在家裡反而最安全。我們蒙受不白之冤,總能找到辦法證明我們的忠心……如果逃跑,反而顯得心虛。”
長孫珩皺眉打斷了弟弟的話:“我先走了。你們多保重。”
他決絕地看向母親,見母親緩緩地點頭,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罵他自私也好,不孝也罷,就算揹負罵名,他也要為小家撐起一片天。
長孫夫人望著長子背影,目光中充滿了不捨和擔憂。
“大哥!”長孫璟對著長兄的背影喊道,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很不是滋味。
長孫珩停頓了下腳步,但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母親!”長孫璟氣得跺了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