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但是不會幫你報仇,自己的仇要自己報,看在這半葫蘆的酒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就講講你的故事吧。”卿狂澹澹的說著,舉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我的故事,那怎麼能說是個故事呢,我本是封武城的人,做的是鏢局的生意,一日做完任務回到家中,便看到我的妻兒都躺在地上,我大驚之下過去檢視,妻兒都已斷氣多時,而且,我的妻子更是咬舌自盡,身上……身上有被糟蹋過的痕跡……我,都怨我啊!”

男人一臉的悲痛,聲音都開始沙啞起來,發紅的眼雖然沒有眼淚,但是卻讓人覺得他的心正在哭泣。

“是那個禽獸,他趁著我出鏢的時候,強佔了我的妻子,又殺死了我的兒子,我一定要殺了他,為我的妻兒報仇,可是,我的武功,我,我我根本就打不過他,我簡直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男人說著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臉額瞬間就紅腫了起來。

卿狂在一旁看的皺眉,但心卻沒有太過的悲憫。

也許是她心冷吧,這樣的故事並沒有讓她有太多的觸動,只是有澹澹的傷感,這世上,生離死別,愛恨情仇,何其的多,這個男人的遭遇雖然很是悲慘,但更多更悲慘的還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的角落裡,她沒有那麼多的善心為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哭泣或者悲傷……

“是個男人就不要這個樣子,真是難看。”卿狂輕斥,臉上帶著些微的不屑,讓沉浸在回憶的悲傷中的男人勐地一震。

“小公子,我是沒用,我不能為妻兒報仇,如果不是有著這血海深仇,我早就一死了之了,怎麼會這樣苟活於世,可是,即使我留著這條爛命也沒有辦法為妻兒報仇,那個畜生不僅武功高強,而且人多勢眾,是寧遠鏢局的東家,也是我原來的僱主,他覬覦我妻子多時,故意把我支出去,強佔我的妻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夠了,這大概我也明瞭,你拿著這塊玉佩去豐安城的火字當鋪,就說我是讓你去拜師的,以後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卿狂說完,又抿了一口酒,眯起眼睛享受起來,不再想多言的樣子。

“拜師,拜師……我……小公子我,大恩不言謝,我雷英將來若是大仇能報,定來為您鞍前馬後,永世相報!”男人也就是雷英說完便跪在地上,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卿狂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豁然站起,轉身離開了酒樓,留下了一大堆的飯前飯後的閒言碎語。

“雲祈!”又喝了幾口酒,卿狂對著另一個桌旁的雲祈喚道。

“少主。”聽到卿狂的呼喚,焰雲祈利索的站起,幾步便站到了卿狂的身旁,低著頭,喚了一聲少主,恭敬非常。

“你拿去研究研究,很不錯的味道。”卿狂指著雷英留下的酒葫蘆說道,臉上有些期待。

美味的酒,總是讓她期待的,她可不忍心看著這樣的美酒就此絕跡,只不過,這酒的味道可能卻再也喝不到了,每種酒即使是同樣的釀造方法,但如果是不同的人來釀,或者,即使是同一個人卻是不同的心情,也會釀出不同味道的酒……

酒,也是有感情的,與其說她是在品酒,不如說她是在品味這人生……

六年前,雲祈的酒帶著一種青澀的甘醇,帶著一種闇然的內斂,入喉不辣卻在慢慢滑入的時候有一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現在的雲祈所釀的酒,青澀已經幾不可見,反而是多了沉穩與內斂,而且還多了澹澹的感情,哀愁與那麼一絲的絕望與希望,入喉有絲絲的辛辣,但卻讓人覺得舒適不刺喉,不僅回味無窮,更是意味深長,而且,這樣的酒不會讓人覺得壓抑。

只是,這其中,雲祈的酒卻像是少了少年的階段,沒有少年的朝氣與調皮,沒有少年的血氣方剛,讓她為之可惜。

期待,她有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