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延三旭睡覺時覺得冷熱交加。
一開始只是一股熱流自心口而出,輻射全身,到達手腳後,四肢不但沒有覺得暖和,反而冰冷異常,寒冷的感覺又傳回胸口。如此反覆。
再往後幾日,更是如同身在火窟和冰窖間交替來回,異狀愈加嚴重。
他想找絕心上人求助,但又怕被其察覺在魔境所遇之事,思來想去,只能找道玄想辦法。
道玄倒是機靈,很快便從其他人那裡問到熱流輻射全身是境界臨近突破的徵兆,但卻沒有四肢冰冷之說。
這一天,延三旭在練功房內嘗試運功突破。
按絕心上人所傳功法中所說,他割破自已的左手,將血滴入面前的一個陶碗中,隨後掐訣唸咒,右手點入陶碗,在空中劃血成圓。
那圓圈隨著口訣唱頌,由外圈分別分出七條血線,匯聚於中心,最後彌散消失。
他雙眼微閉,收斂心神,再嘗試以意念控制身上的熱流與寒流抵抗。
如此反覆三十六個小周天後,熱流與寒流已可在四肢與身體相聯處相互抵消。
再到第七十二個小周天時,熱流已如大浪奔騰,綿綿不絕,將寒流逼至四肢末端。
在冥視之中,他看到身上的細微白光向外散發,在體外延伸足有一丈。
在熱流徹底佔據全身的一刻,他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如沐春風。
體外白光也在一瞬間消散暗淡,收回體內。
延三旭環顧自身,原先微弱的白光已變成更明顯的灰色,且冥視距離也比先前遠了一倍之多。
“這就是和兩個小師弟一樣的煉氣境嗎?”他自語道。
站起身時,才發現身上大汗淋漓,但渾身說不出的暢快。
再拿起鐵劍來舞動時,動作也輕快靈活許多。
此後,延三旭加快修煉功法,以求在試煉中有一戰之力。
很快,一月已過,困獸試煉開始了。
道觀地下的圓形石廳內,一個法陣包圍四周,正中延三旭手持鐵劍,警惕待敵。
師徒幾人都在石廳的高臺上分開正坐。
“試煉去年不是剛剛開過,今年怎麼又有了?”道真看向身旁的道賢,疑惑問道。
按道觀常規,試煉每五年開一次,故道真有此一問。
“今年只為他一人而設,等著看好戲便可。”道賢左肩之傷隱隱疼痛,被打敗後一直懷恨在心,早就等著看延三旭笑話。
“上次我也是拼盡全力才活了下來,實在是讓人後怕。”道真想起之前的試煉,似乎心有餘悸。
道賢看著他冷笑道:“那一次你倒是狼狽得很。”
“也不知道師父這次安排的是什麼妖獸?”道真對他的嘲笑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正說間,石廳西邊的鐵門緩緩開啟。
幽暗的門洞內,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席捲而出。
延三旭只見一個長形黑影撲面而來,施展駿行步躍過一旁。
再定睛一看,一條五丈長的大蛇竟在瞬間就穿洞而出,正盤身俯視著自已。
這蛇白首青目,身黑似鐵,口吐三條蛇信。
“白頭攝魂蟒!”除了絕心上人之外,其他高臺上幾個人同時脫口而出。
此物擅長以雙目將獵物定身,再以身體絞殺後吞噬。
“對此妖無法直視雙目,否則全身就會麻痺僵直。況且又是三級妖獸,以你我凝元境的修為尚且沒有全勝把握,他剛剛突破煉氣境,必死無疑。”
說到這裡,道賢抱手於胸前,洋洋得意地要慢慢享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幕。
只見延三旭迅速撕下一角道袍,遮住雙眼並扎於腦後,只用冥視觀察蟒蛇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