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灰心。”凌鋒緩緩說道,“如今你已今非昔比,待它日機緣一到,自會另有高人收你為徒。”
“是。”延三旭聽言,只好作罷。
凌鋒沉思片刻,又說道:“本座觀你這些日子來的神識,那妖道絕心老謀深算、心狠手辣,必定在與你激戰之前做了什麼手腳。你回去後與兩個同門和靈姬仔細小心探查,可能另有發現。”
延三旭雖然不知他說的是何事,但覺得他心思縝密,多加防範也不會有錯,便點了點頭。
“世間人心難測,生死難料。殺伐決斷,千萬不可心慈手軟,否則後患無窮。切記。”凌鋒又囑咐道。
爾後,延三旭將瀝血殷雷劍收入錦袋,拜別凌鋒,念訣回到破廟。
鹿兒見他醒來,沒有多問,便去睡了。
延三旭躺下之後,心中一直想著凌鋒說的絕心所留手段,不知什麼時候,他也沉沉睡去。
這一邊,絕心道觀的後山天坑內。
月光稀落,所照射處是一堆形似小山的瀰漫腐爛氣味的死屍殘骸。
一個身著破爛道袍的光頭侏儒趴在其上,彷彿在尋著什麼。
不一會,只見他張口露出滿嘴尖牙,朝左手上拿著的一根斷肢咬了下去。
“鮮嫩得緊!鮮嫩得緊!”他顧不得擦拭嘴角上流下的紅色液體,神情享受地說道。
他又在屍堆中挑選了片刻,便拖著一具屍體往黑暗處走去,身後留下一串長長的血跡。
只見他來到一個充斥著猩紅光色的洞穴內。洞穴四角各有一個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盆,那紅光正是由那火盆而發出。
侏儒將屍體推入洞穴正中一個圓形血池內,將汙穢往身上擦了擦,跪地伏拜。
就在他站起身要離去時,圓池內血花翻滾,發出咕嚕的聲響。
一個身著紅紋墨衣的男子從中緩緩浮現,坐起身來,躍出血池。
男子看似正值弱冠之年,面貌蒼白似雪,冷峻異常,其身上卻沒有沾上一點汙跡。
“恭迎主人出關。”侏儒跪伏於地。
“那絕心何在?”男子雙瞳殷紅,冷眼如冰。
侏儒起身離去,片刻便端著絕心上人的頭顱回來,呈到男子面前。
男子雙手起訣,一道紅光注入後,絕心上人雙目緩緩睜開,看向他。
“師兄啊師兄,真是功虧一簣。”男子看著眼前這顆腦袋搖了搖頭。
“早已與師兄說過,此人斷不可留。既然已知入魔境之法,為何不先下手為強?”男子面帶譏諷,“如今被打得粉身碎骨,幸得我提前安排道僮做內應,救回了你這顆腦袋。此事若讓師尊知道,豈不貽笑大方?”
絕心上人聲音低沉,答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此人已得魔血,又修有煉血魔經,加之是入魔境之肉媒。此後將其獻於師尊,又何嘗不是大功一件?”
男子掩嘴冷笑:“怕是師兄奪身轉生失敗了,才如此自圓自話吧。”
“我已留手段在前。它日此人必定自投羅網。”絕心上人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希望如師兄所願,否則真就不好向師尊交代了。”男子看了看他,“眼前師兄還是先重鑄肉身,再作他圖。師弟我先去為師兄再探探此人虛實。”
“你莫不是想抓了此人,獨自向師尊邀功?”絕心上人高聲道。
“師兄此話怎麼說來?此前師尊命你我二人查詢入魔境之法。千辛萬苦尋到這裡,建了這道觀。為掩人耳目,師弟我還降格扮作你的大徒弟。這幾百年來,我可曾有半句怨言?”男子語氣中透露出些許不忿。
“話雖如此,當日我死戰之時,為何不出手相助?”絕心上人厲聲質問道。
男子哼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