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正至亥時。

延三旭一個人坐在客棧屋頂上,藉著四下靜寂,閉目打坐將幾個新學功法口訣在腦海中來回練習。

兩個時辰後,他收斂氣息,睜開雙眼,看向天空中的明月。

只聽到一邊有腳步輕踏瓦片之音,一回頭,是鹿兒也悄悄上到屋頂,正好與他眼神交匯。

“這麼晚了,還不歇息?”延三旭面露微笑,問道。

鹿兒走了過來,坐在他身旁,眸光微動,答道:“見主人練功已畢,便上來相陪。”

延三旭屈起食指,在她的小巧鼻翼上輕輕一刮。

“怎麼還叫我主人?”

鹿兒嫣然一笑,吐了吐舌頭,一副孩童犯了錯事的可愛模樣。

延三旭將她輕擁入懷,說道:“早就與你說過,不許再叫我主人。從今往後可得改口才是。”

“嗯。”鹿兒靠在他胸前,玉面含情,抬頭看著他說道,“那以後鹿兒改口為三旭哥哥可好?”

“好。怎麼叫都比叫主人好聽。你就是我的鹿兒,永遠都是我的鹿兒。”

說罷,延三旭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想起什麼,將鹿兒的左手褪下衣袖,見手心黑線已延至手臂處,眉頭一皺。

“三旭哥哥莫擔心,鹿兒只要能這樣守著你就心滿意足了。哪怕只是短短數月也好。”鹿兒抬頭注視著他。

延三旭點了點頭:“嗯。要是能永遠不分開便更好了。”

“那晚你在窗邊唸的詩,說的是什麼?”鹿兒又問道。

延三旭若有所思,徐徐答道:“之前遇到一個高人,也見他吟詩。起初不知何意,後來才知道,如果有知心人而不得見,便只能用廖廖片語以寄情思。其苦之深,真是常人所無法體會。那晚想到了你,便也念叨了起來。”

“三旭哥哥既然早就喜歡鹿兒,又為何一直不願意明言?”鹿兒眨著清澈雙目,又問道。

延三旭答道:“畢竟鹿兒有禁制在身,若是我強求而得,絕非我本意。”

“鹿兒只知道喜歡便是喜歡。”鹿兒雙手握著他的右掌,掰弄其指頭,一邊說道,“鹿兒只要能和三旭哥哥在一起便很開心了。其它的鹿兒不曉得,也不去想。”

“嗯。還是我思慮太多了。”延三旭看著她,“以後我也就這樣守著鹿兒便好,其他不再多想。”

兩人相視一笑。

又短述了片刻後,兩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鎮南堡一處不知名的陰暗地室內,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影子隨著搖曳的燈火左右輕擺、忽明忽暗,其腳下趴伏著一個肥胖和尚,身子不住顫抖,一副戰戰兢兢之態。

“越峰鎮中本已投下屍毒,只待時日,便可將其化為我等掌中之物,為何最後竟功虧一簣?”那影子聲音陰沉,俯首問道。

胖和尚面色慘白,抬頭回答道:“啟稟尊使,原本屬下讓那姓閆的婆娘先將他兒子養著,不想她找的一個肉食甚是厲害,竟然將其兒殺了。屬下不想此屍種就如此浪費掉,便將那姓閆的婆娘也變成了屍餌。”

黑影點了點頭,挺起身,說道:“接著往下講。”

胖和尚急忙接上,說道:“爾後正遇到聚寶會集眾鬧事,屬下便派之前潛伏在其會內的暗樁放出冷箭,引得大亂,又將屍化的姓閆婆娘放出。原本鎮內屍群已成,奪得此鎮只在頃刻之間,不曾想、不曾想……”

黑影揚起一腳,狠狠地將胖和尚踢翻在地,聲色俱厲地說道:“不曾想什麼?!”

“哎喲~”

胖和尚被踹得仰頭滾到一邊,又趕緊爬起來趴著。

只見他額頭上汗如雨下,聲音顫抖地說道:“不曾想突然殺出一個什麼人,竟然在一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