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穿著衣服的白骨,安靜的躺在被她撞開一條縫隙的棺材裡,她剛想出口的髒話在舌頭尖兒上打了個結,又咽了下去。

她雙手合十,“多又多得罪。”

一轉頭,一張慘白的,映照在蠟燭燈光下的臉在面前陡然放大。

“啊啊啊——”

謝輕虞失聲尖叫,抓起一把硃砂扔過去:“死鬼!讓你嚇我!”

只聽對方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手上的蠟燭也落地熄滅,謝輕虞定眼一看。

瑪德,竟然是茶妖。

她揉著眼睛坐在地上喊疼,謝輕虞拍了拍噗通噗通亂跳的心口,“你要死啊!讓你嚇唬我!活該啊你!”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等稍稍平息好心裡的怒氣之後,還是湊上去幫她看眼睛。

她雖然不至於被硃砂傷到,但這玩意兒撒進眼睛裡,也確實是要老命了。

“你說你,沒事嚇唬我幹嘛?自作孽不可活。”

“你別說了,我現在真的很痛。”

“那你別動啊,我給你吹。”

“都說了很痛嘛。”

……

“咔吧!”

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同時回頭望向身後的棺材,只見,剛才還被謝輕虞推開一條縫隙的棺材竟然自己合上了。

“動了?”

“嗯。”

兩人呆呆的對視一眼,謝輕虞果斷起身就走,沒有半點遲疑。

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茶妖后知後覺,揉著眼睛,從地上站起身來,勉強還能看清楚路,跌跌撞撞的跟著謝輕虞的背影。

兩人站在原本已經有些破舊,正常情況下只需要一腳就能弄開的大門前。

謝輕虞拉了半天,甚至抬腳使勁兒踹,都沒能將門踹開,而此時,紀常歌和霍豐元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她摸著門,緩緩地閉上眼,四十五度仰天長嘆:“天要亡我。”

剛感嘆完,身後茂密的草叢便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響,昏暗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正朝著他們快速逼近。

下一瞬猛的竄出茂盛的遮擋物,不知哪個部位發出的嘶吼聲格外滲人,張口就朝著兩人衝過來。

“閃開!”

謝輕虞一把將茶妖推開,手中迅速凝陣。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無端嫌棄一陣氣浪,一團黑霧撞上散發著金光的法陣,慘烈嘶吼,瞬間化為灰燼。

當如同颶風一般的呼嘯聲消失,謝輕虞在抬眼,四周已經恢復如常,只剩下還在搖曳的雜草,和敞開的大門。

竟然比自己還脆皮?

她有些不可置信,同時還有些嘚瑟,不自覺的連腰桿都挺直了。

原來自己這麼厲害。

而此時,出去檢視情況,卻突然聽見動響的紀常歌率先趕回來,看著兩人安然無恙,懸著的心也算輕輕放下。

“怎麼了?”紀常歌問。

謝輕虞將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紀常歌蹙眉,沉思片刻,領著兩人走到方才被撞開又自己合上的棺材旁邊。

她神色凝重,圍著棺木轉了一圈。

這棺材看起來還是新的,可開啟來看,裡面的屍首卻已經是一具白骨,這明顯不對勁。

“姐,怎麼了?”謝輕虞不解。

紀常歌將棺木合上,“這棺木裡的,應該就是這院子的主人,大概是咱們不請自來,所以人家生氣了,去找點東西祭拜一下,不能不懂禮數。”

這話說起來容易,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哪兒找東西啊?

茶妖不解,但謝輕虞卻瞬間明白了紀常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