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南,有一座青瓦院落,這裡便是右軍都督府參軍湯傑的家。

“夫君,你回來了。”

溫婉賢淑的妻子見到丈夫公務歸來。

一邊為丈夫更衣,一邊命丫鬟把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湯傑看著衣著樸素的妻子,眼中滿是愧色。

“婉兒,苦了你了,跟著我。”

“夫君為何這般說?”賢淑的婦人笑道。

湯傑長嘆一聲,眼中滿是壯志難酬的落寞。

“想我湯傑,也是大明開國功勳之後,一身武藝謀略,滿腔熱血,卻無施展之地。”

“每日干的是抄抄寫寫,難道真的讓我湯傑碌碌無為一生嗎?”

他身為大明開國元勳信國公湯和的直系後代,其家族自永樂帝后便逐漸衰落。

儘管如此,他從小就勤奮好學,不僅鑽研武藝,還熟讀兵書、精通謀略,一心想要恢復湯家往日的輝煌。

然而,現實卻讓他感到無奈,他在南京繼承的只是一個清閒的軍職,無法真正發揮自己的才能。

於是,兩年前,他毅然辭去南京的職務,滿懷熱情地來到京城,希望能找到一個施展才華的舞臺。

他四處投遞拜帖,試圖得到推薦,但遺憾的是,如今的京城已被靖難勳臣所掌控。

這些勳臣將領雖然表面上對他客氣有加,但實際上沒有一個人願意舉薦他。

正當他心灰意冷之時,英國公張輔看中了他,並給予了他一次展現才華的機會。

在朱祁鎮面前,他憑藉著過人的實力,一舉擊敗了數十名勳貴子弟。

可誰知,因為沒有錢去賄賂王振,再加上那些靖難勳貴的嫉妒,以至於朝廷只給他安排了一個右軍都督府,從五品的參軍一職。

甚至連隨同皇上出征瓦剌的機會都沒有。

“夫君,其實妾身從心裡還很慶幸你沒隨太上皇親征瓦剌。否則......”

賢淑的婦人,低頭嘆道。

湯傑霍然站起:“夫人豈能這樣說,大丈夫本就應該血戰沙場,馬革裹屍,我只恨空負一身所學,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旋即,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夫人,為夫想好了,這次哪怕做一個小兵,為夫也要去戰場,為我大明一雪前恥。”

“夫君。”賢淑的婦人,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她深知丈夫的秉性,只要是他做過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正在他們夫妻沉默間,這時,院落外響起一聲尖銳的聲音:“此處可是湯參軍府邸?”

湯河一聽,走了出去,開啟了房門,卻看到幾個小太監。

他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恭敬地問道:“某正是湯傑。敢問公公是......”

小太監欣喜一笑:“湯參軍這府邸還真不好找。右軍都督府參軍湯傑接旨。”

聽到這句話,湯傑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表情,連忙吩咐夫人和丫鬟,趕緊擺上案几,並焚香。

一切準備就緒後,湯傑跪下,恭恭敬敬地說道:“臣湯傑接旨。”

京師,忠義侯府內,忠義侯宋彬正坐在桌前,專注地教導著他的兒子練字。

宋彬的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耐心地指導著兒子的每一筆每一劃,眼中滿是對孩子未來的期望和憧憬。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一個慌亂的下人匆匆忙忙地跑進書房,喘著粗氣說道:“侯爺,宮中來旨了!”

宋彬那儒雅的眉宇間,透著激動,而後仰天道:“陛下,您終於想起罪臣了。”

皇宮,玉蘭殿燈火通明,氣氛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