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寧倏地跪了下來,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淚珠劃過她臉上長長的刀疤,這難過的樣子,可比她們幾個假惺惺的的樣子看上去悲慘得多。

“爹爹,女兒是冤枉的,昨日你走後,大夫人便叫了一個小侍女白芷,把我帶到了東邊的雜院去,說要我在那裡住下,你可知那邊的房子是怎麼樣子的?”

她哭著問梁丞相,見他不說話,梁安寧又抽泣地說道:“那邊的房子全是塌了的,木頭和柱子全都被螞蟻啃食一口,四周全是荒草,我跟白芷折騰到半夜才用爛木頭搭起一張床來,餓著肚子便累得睡了過去,不說吃飯了,連被子什麼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你說,我去偷大姐的鵝做什麼?”

梁安寧抽泣到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身上穿的是一身粗布爛衣,手上都是幹活留下來的傷,一頭長髮蓬鬆凌亂,嘴唇都被她們嚇白了。

梁丞相看到梁安寧的樣子,心中竟有一絲心疼,他問:“夫人,你不是說東邊的雜院都收拾好了嗎?為什麼寧兒卻說那邊是一片荒地,這是怎麼一回事?”

梁夫人嚇得心裡一緊,她顫顫說道:“老爺,我,我是叫管家去打點的,沒有親自去過問,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要是真像寧兒說的那樣,我自會處置他們,這麼不讓人省心。”

“爹爹,要是沒得吃沒,連個地方都沒得住,要我住在爛木房裡,我寧願在邙山上不回來。但既然我都回來了,家裡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當讓我體體面面地做個梁府二小姐,不然說出去也怕辱了爹爹的臉面。再說了,不到一個月,我就要嫁給大皇子了,要是我撐不到那一天,或者死的更快,那我不是白白回來浪費你們的好意了嗎?”

梁丞相聽後臉色一沉:“夫人,這事你必須得親自監督著,要是哪裡做的不合寧兒的意,就改,一定得讓寧兒體面了,要是再讓我聽到這些有失臉面的事,你知道後果。”

“老爺,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吩咐下去。”

梁大夫人臉上說得溫和,可是手指卻狠狠的抓到了肉裡去,痛得她滿眼血紅的盯著梁安寧看心裡默默道:“小賤人,這次算你運氣好,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你。”

梁嬌月看到爹爹這麼維護她,母親也沒話說了,她心裡的一團火燒得更旺,她也哭著跪了下來,說道:“梁安寧,不是你還有誰,肯定是你餓了,就偷了我的大鵝,爹爹,你要為女兒討個公道呀。”

梁嬌月仍不死心,一口咬定就是梁安寧殺了她的大鵝,滿肚子都是火無處可發洩。

“姐姐,你真的冤枉我了,我的手哪裡難抓得住你的大鵝?再說了,你的大鵝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還有就是我昨晚真的肚了一晚上,今早起來到現在,一粒米都未曾下肚,你說,我哪來的力氣?”

梁安寧伸出手掌給她看,一雙手上全是帶著血跡的傷,血淋淋的樣子看著人渾身發涼。

梁嬌月氣的說不出話來,那隻大鵝卻被是她養了好幾年,感情也特別深,無緣無故就這麼不見了,她心裡真是難受。

“月兒,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不得再提,還有,夫人,寧兒房子的事情記得處理好。”

梁丞相一臉頭痛地揉揉頭,徑直站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頭看了看屋裡幾個各懷心事的女人。

又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梁安寧,淡淡說了聲:“起來吧,日後讓老房給東院準備一日三餐,不得懈怠。”

梁大夫人忍住一臉怒氣道:“是,老爺。”

就在梁安寧剛剛起身那一刻,一個響亮的耳光扇了過來,直直打到了梁安寧臉上。

梁嬌月咬牙切齒地瞪著她,“小賤人,快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我的鵝?”

梁安寧摸了摸隱隱發痛的臉,冷冷一笑,小貨也太狠了,幸好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