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寧說話從來都是波瀾不驚,不卑不亢,她的成熟狀態跟她現實的年齡彷彿要大上好多,清秀的臉蛋一派沉靜,那雙漆黑的眼眸宛若溶洞中的一汪清池,澄淨清幽得不可思議,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她就這麼安靜的坐在他的旁邊,分明是略顯瘦弱的身子,微微垂著頭,卻有一種睥睨做眾生的感覺,彷彿那纖瘦的身影是立在她自己心中定義的量之上,只要逾越了她所定義的界線,她便會做出果斷的決定。

寧安王府裡,楚墨寒已經坐在椅子上拿著一塊白布放在手中摩挲著出了神。

布條是那女子從她身上的衣物撕下來的,上面字跡清晰,筆畫分明的字型,一如那晚見到的那個姑娘般優美柔和,布條上淡淡的藥香味是她的氣息。

他不知道她的來處,更不知道她的去處。

自從翠竹閣一別,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

在永昌王府裡見到的那個女子,分明神韻之間與她有幾分相似,可是他能確信那張臉是真的,而且她身上也沒有那個嫂子身上的味道。

“公子!”

屋外子松的聲音傳了進來,他才突然發覺自己剛才不知道已經把布條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

他將布條溫柔地摺疊好,藏進了自己的衣中,好像珍藏著一件珍稀之物一般,小心翼翼。

子松看到自家主子手中拿著的布條,便暗暗感嘆了一句“公子這是思春了”。

自從公子從寒潭回來,便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前不常愛笑的公子,竟然會莫名奇妙地笑,還會拿著一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女子身上衣物的布條發呆很久,有時候叫也不應人,完全入了神。

楚墨寒冷聲問道:“梁家二小姐已經安全送到梁府了?”

子松說道:“是的,公子,不過樑二小姐好像有些不情願,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楚墨寒聽了子松的話,冷笑一聲。

出了永昌王府的大門,楚墨寒便讓梁玉茹上了馬車。

梁玉茹剛開始還以為楚墨寒會一同坐馬車送她一起回梁府,可是上了馬車之後才聽到楚墨寒跟他的侍從說,叫他的侍從送她回去。

當她不願意的時候,馬車已經開動了,她只能不情願地坐著馬車回了梁府。

下馬車的時候,梁玉茹還生氣地哼了一聲,直接不給子松好臉色。

門外走緩步進來一個老管家,走到楚墨寒跟前作揖道:“公子,門外來了一個宮人。”

楚墨寒眼眸暗沉,自從邊疆回來,還從來沒有聖親召入宮的。

這次宮中來了人,不知是所為何事?

他思慮了幾秒,面色沉靜道:“快請進來。”

他抬頭與站在一旁的子松對視了一眼,子松以調皮的目光投了過來,一副看好戲不嫌事大的樣子滑稽。

楚墨寒回以一個不正經的笑意給他,緩緩站起了身子。

一個穿著玳瑁蛋黃服式穿著的宦官迎了進來。

楚墨寒上前迎禮:“不知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宦官道:“寧安王,逍遙老王爺在來京的路上,明日一時便到京門。”

楚墨寒更是驚訝,逍遙老王爺不是長年隱居山林嗎?這麼大年紀了怎麼突然回京了?

他疑惑道:“公公,老皇叔這次來宮是因為何事?”

宦官看了一眼楚墨寒,冷冷一笑,這位寧安王,長自出生起便在邊疆,根本就沒有跟那個所謂的老王叔見過面。

估計也從來沒聽到過他從前的風流往事,好奇也屬正常。

他認真道:“他老人家想一出是一出,年輕的時候便是個不省心的性子,誰知道呢。反正聖上已經讓我交待於你,明日一早你便在京門迎接好咯,可別驚擾了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