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剛才楚墨寒把楚君澤和梁嬌月攔在了門外,要不然那個關鍵時刻,她可能真就失手了。

她給楚允崢做完手術,又把所有的醫用垃圾以及從他身上切下來的各種腐爛組織給處理好之後,又把所有要用到的醫療裝置都收回系統空間裡。

床上的楚允崢還在沉睡,一切都整理好,自己也換了身衣服,確認一切不會讓人知道的情況下,她才開了門。

一開啟門,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那張沉著的臉。

梁安寧整理了一下自己額前不聽話的碎髮,臉上淡淡露出一個笑意。

她抿了抿唇,用衣袖擦了擦額前的細汗,透了一口氣,抬起頭,一雙幽黑的眸子緩緩掀起。

梁安寧注視著他道:“寧安王?五弟?是嗎?”

剛剛在屋裡在情況緊急,惹得她一身都是汗水,現在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對面的人依舊是一張沉著的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聽到她的話,楚墨寒微微蹙眉,嘴角微微揚起道:“怎麼,昨日就是我接你回府,今日是你便不認得我了?”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低沉,隱隱泛著一絲疏離和淡漠之意。

眼睛在梁安寧身上打量著,面前這個女人身形略顯幾分嬌小,一身淡色衣服染上了一些汙跡,面容和聲音都是陌生的。

可是那雙眼睛看著像是有些熟悉,仔細想了一遍之後,又覺得看起來不像是他要找的女子。

見他的眼睛從剛才的審視又變成幾分冷漠的表情,她緊張繃著的心才慢慢放鬆下來。

“昨日不是我沒見到嘛,不好意思哈,五弟,剛剛實在是多謝你,我在房中給王爺擦身子,實在是不方便開門。”

梁安寧說完,對著他尷尬一笑,一雙小手不自覺地揪了揪自己身上那件有些汙斑的衣服。

“現在我可以進去看看王兄了吧!”

他一邊說話一邊想往裡走,梁安寧看著他就要開啟讓,站了過去,急忙說道:“哎,五王弟,我剛剛才幫王爺擦完身子,現在他在熟睡呢,你就先別進去打擾他休息了吧?”

梁安寧擋在他身前,伸開一纖細的長手雙手攔在他面前,不讓他進。

裡面那些醫療垃圾一大堆,還有那幾桶染水,和屋子裡的那股強烈的臭味,要是他進去了,肯定得要吐出來。

楚墨寒本就關心楚允崢的身體,現在面前這個女人一而再不讓人進去,究竟是想做什麼?

他有些耐煩了,話也沒說,直接用手把她拉到一邊,徑直開啟了門。

剩下門外梁安寧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

不到半刻,便看到他憋紅著一張不悅的臉從裡面走了出來,眼神落到梁安寧身上的時候那雙眼睛帶著些濃重的霧氣。

“都說了王爺在睡覺了,你又不聽。”

梁安寧默默地說了一句,心裡卻在暗暗笑著,完成了一項大工程,心裡當然是開心的,更何況是獨自完成了一個大手術 。

楚墨的步伐輕快,略顯不悅地臉上帶著憋著的通紅,分明是早就想吐了,卻仍然強裝鎮定,他快步地往府外的方向走去,身後跟著的子松更是一臉疑惑地緊緊跟在他身後。

梁安寧見到兩人著急忙慌的背影,又大聲朝著他們的方向說了句:“五弟,王爺可能要七八日之後才會醒了,你過段時日再來看他吧。”

對著匆匆離去的兩人說完,一句話她又是一陣笑。

永昌王府外面不遠處的一片荒地上,楚墨寒蹲在草地上一個勁地反胃,今日早上吃的東西全都給吐了出來。

想到他看到那幾桶水洗過楚允崢身上的汙水,上面一層厚厚的蛆蟲和腐爛的皮肉組織,整個空間裡瀰漫著濃濃的難以言說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