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開門!”一聲嬌斥,吵醒床上矇頭的少女。

她蹭的坐起細聽兩三息,門外嬌斥已變獅吼,特別熟悉那種。

跳下床開門的剎那,一隻纖纖細手拉住她耳朵質問:“你怎麼回事?

我和你爹費了老大勁兒,好容易一個月內攢夠二十塊靈石把你名字報給管事,你居然遲遲不到。

人家城主府的飛馬車根本不等人,老孃的靈石算是白花了。”

“啊…哈…”沈歲稔咬著舌頭才沒驚撥出“陸九娘你是真的假的”,她著急忙慌從其手中救回耳朵。

然後轉身深呼一口氣定定神,倒了杯水奉上:“您老消消氣,等我掙到二十塊靈石還您。”

“你個死丫頭,三年來連煉氣一層都衝不破,一張符紙畫半截靈力耗盡,啥時候能掙到二十塊靈石?”陸九娘右手奪茶一飲而盡,左手單指點著快跟自己一般高的女兒額頭。

且炸鞭炮般道:“好容易城主府要侍女,多好的機會可以到丹藥靈脈充足的地兒修煉,你偏偏在睡覺。

“真是取錯了名字,叫個甚的歲稔是望你長命千千歲,哪知變成個睡人兒,別人一早都已修煉三個時辰,你床還沒起。

“老孃告訴你,十二歲生辰後,滾出家裡自個謀生去。”

沈歲稔連連後退:“厚積薄發厚積薄發,我早晚會掙來二十塊,哦,兩塊、兩塊靈石給您。”

她眼見老孃杏目圓睜,決定不再刺激她說自己好像過完生辰很久了,還扶著她坐到床上給捶肩,小意奉承著跑神。

但剛被小小安撫住的陸九娘,又忽然揚開她的手:“不對,管事一通知飛馬來到,我就傳訊你爹趕緊去棉田找你,結果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在靈田裡,害我多用一張神行符跑回家,他人呢?”

“沒見著。”沈歲稔能說她靈棉捉蟲時滑倒,然後一跤摔出了很多後世的記憶。

當時暈暈乎乎間,她突然冒出自己是否在渡結丹天劫的想法,似乎還在大片靈田間遊蕩一兩圈擺了個什麼陣?

但隨之而來的頭痛欲裂,讓她從靈田跑回家倒頭就睡,方才被叫醒前,她意識還遊離在前世和前前世的無序狀態中。

猶記前前世她殞落在結丹天劫中,而前世買房後加班加到過勞死的瞬間,又突然記起上輩子是修士來著。

那時最後的意念,為啥沒早點記起好直接修道,成仙成祖後她還會差一套房?

唉,此刻不得不感嘆:悠悠蒼天,何厚與我?居然重回前前世的少年時,而不是結丹前,看來,想當結丹老祖道阻且長,萬刃孤山誠不易攀也。

委實心念輕舟已過萬重山,回首小船仍系碼頭邊。

還好她核心硬,能薅住狀態不發癲:“要不,您用傳訊符問問他?”

陸九娘神識一掃儲物袋,瞬間皺起眉:“路上我連發三個傳訊他都沒回,身上的符用完了,你的給我用用。”

“我沒……”沈歲稔拍拍腰間,煉氣三層才可外放神識,她現下一層沒法用儲物袋,也發不出傳訊符。

陸九娘翻了個白眼:“你脖子裡掛的納物鏈,有我備下的各種符,可至今為止你也沒放出過一枚傳訊符。”

“噢噢。”當中隔了一輩子,沈歲稔還真沒記起自己有不用神識的儲物工具。她這邊剛取下項鍊遞出,轉眼就覺手心一陣扎疼,而數張符紙已經被陸九娘用神識從納物鏈取出,她自己則收回手吹著。

陸九娘橫她一眼,對著她的掌心隨手打出個回春術,“記住這疼,你這孩子太沒防備心,以後就算爹孃借用你的東西,你也要親手拿而不是讓我們自取。”

“記住了。”沈歲稔垂首掛回納物項鍊,心裡暗想著剛剛的疼痛真實到不行,肯定不是天魔劫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