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已經連續三天失眠了,又不敢吃藥,問了朱夢穎只說是正常的個體現象,不過這種情況楊震也不敢安心睡,只能陪著季潔一夜一夜的熬,安撫著。季潔因為降調的一系列不適,已經請了假在家休息,即便夜裡不睡白天還能補覺,而楊震是要上班的,也就只能靠咖啡吊著強打精神。

“啊呦!”楊震又打了一個哈欠,端起桌上的黑咖啡猛喝了一大口,辦公室的門也被敲開了。楊震放下杯子的同時抬眼望,眼神中透著不悅,只是當看清楚來人時,變臉速度之快也是到訪者始料未及的。

“你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毛病還沒改?”來人徑直走到楊震的對面拉開會客椅坐了下來。

“你怎麼有空來?”楊震隨手把手邊的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扔了過去,“喏,昨天開會發的。”那人接過水,擰開,猛灌了一大口,還沒來得及嚥下去,楊震又道,“你這上輩子跟渴死了一樣的毛病也沒改啊。”

被楊震懟的嗆了一口,那人怒視著楊震:“你還真是一點虧不願意吃,上學那會兒就誰也佔不了你的便宜,怎麼這麼多年了還這樣。唉,你們家季潔你也這麼懟?”

“她我哪兒敢!”提到季潔,楊震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來人也是個人精,一眼看出了楊震對這個話題的態度和以前大不相同,彷彿不願意提起季潔,他這個外人也就不再繼續玩笑了。楊震換了副表情,往椅背上一躺,懶懶的問道:“說吧,怎麼有空上我這兒來的?”

“我還能為了什麼?新城分局……”無需言明,楊震已經瞭然了來人的目的。

他又喝了一口咖啡:“怎麼著,這事兒現在到你們那兒了?\"來訪的這位是楊震曾經在三大隊的戰友齊恆龍,因為一次行動中負重傷而調離一線去了紀檢委,現在已經轉到監察委工作。

齊恆龍冷哼一聲:“你少給我裝大尾巴狼!這事兒為什麼轉到我手裡了誰能比你清楚。話說,你這眼睛怎麼就那麼毒,送你這兒稽核的材料每天都有不少吧,你怎麼就知道新城分局那邊有問題?我把那些資料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都沒覺得有什麼毛病,你這稽核的夠嚴格的啊,難怪當初市局非把你調到法制處來,你可真是絕不放過一個。這要不是你,真挖不了這麼深。這不,中層以上都快一鍋端了,我都搞不清楚這是咱們內部反腐還是端了一個黑窩點了。”齊恆龍話到此處身子往前傾了傾,壓著聲音小聲道,“唉,說實話,你是不是也盯上了老瞿那個位置了?”

楊震嘴角流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意:“新城分局去年剛成立的,這送過來的東西我法制處自然稽核的會格外嚴格一點,發現點端倪這不很正常。再說了,老瞿那個,是我想惦記就能惦記到的?那塊大肥肉,不知道多少人想吃呢。”二人口中的老瞿,是現任市局刑偵總隊的隊長,還有兩年半就退休了,現在接班人一直沒有定論,不少夠資歷的就都想爭一爭了。

“你跟我扯!咱倆兄弟這麼多年,我才來跟你說句實話的。當年那事兒,要不是你推了我一把,我就不是在醫院躺了大半年,而是直接見閻王去了。你今年也38了,咱們這檔口雖然說升的比較難也比較慢,但是現在都提倡幹部年輕化,你這肩膀上要是再不扛朵花,你就等著在這位置上退吧。何況,這案子以後一通報,你要是不能開別人刀,可就等著……”齊恆龍臉上的表情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眼下,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你得抓住嘍。”

\"怎麼就大好機會了?”

“你就繼續裝!反正我告訴你了,這案子一開始上頭問的時候,我就把你推出去了。你下面那個副處長,就是叫韓童的那個,人家不是也等著機會扶正嘍?你抓點兒緊,這時候平調過去,幹兩年正好去頂老瞿,你窩在這個法制處出不來什麼成績,還淨招恨了。再這麼下去,可真成茅坑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