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楊震在沙發上醒來,頂著頭痛腰痛才想起自已昨晚喝到斷片,記憶中最後一句話好像在說季潔。看到桌子上的飯盒都進了冰箱,他還以為季潔回來過,看到老鄭的資訊オ失落地發現不是季潔收拾的。
楊震掏出手機給季潔發了條資訊,問她要不要帶早飯,也沒回復。楊震的心臟突然狂跳起來,披上衣服、抓了鑰匙就奔出門去,甚至鞋子都沒穿好,沒兩步就甩出去了,他又折回去撿。
這一刻,楊震十分後悔,季潔那麼長時間毫無音訊,他卻絲毫沒有警覺,沒有任何行動去探查,甚至還出去喝酒喝到斷片。如果季潔出了事,他卻沒能及時去搭救;如果季潔本能得到救援,卻因為他大意了、認為她的工作沒什麼危險……他的腦海閃過馬洪昇,閃過華二平,閃過王顯民…他的腳已經把油門踩到了底,要不是紀律不允許,他甚至想把警燈放到車頂上去。拐彎進市局的時候,車輪在地上留下了兩道重重的剎車痕,門口值班的民警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抓著帽子朝楊震跑過來。楊震自已下了車就往技偵跑,想著什麼說辭能讓他們幫個忙,定位一下季潔。
就在楊震跑到樓門洞的時候,幾輛閃著警燈的小巴車跟在一輛轎車後面進了大院。轎車的副駕駛上下來一名女警,齊耳短髮、深色風衣、低跟皮鞋,身後又有幾人陸續從小巴車上押著嫌疑人下車。幹警們都心情不錯的樣子,說笑之間有一個女聲一下攥住了楊震的心,讓他剎住腳步,不由自主地轉身,並一眼看到在撩頭髮的季潔,臉上掛著十分燦爛的笑容。楊震一時覺得腿軟得站不住,就靠著門框滑坐到了地上。
季潔顯然沒想到,楊震會樓門洞口坐著。她上臺階的時候翻看著手機,看到楊震早上問要不要帶早飯,想著他估計是正常上班去了,就沒在意。接下來看到老鄭昨天連打了幾個電話,她預感是沒什麼工作上的事兒,就有點不想回,可就在這時候,老鄭的電話又打進來了。季潔猶豫了一下,停下腳步接了。
楊震也沒想到,自已坐地上緩一會兒的功夫,還能聽到季潔打電話,而且一聽語氣,另一頭就是老鄭。
“我不是故意失聯,我在案子上。”
“你要講道理啊,以前我上案子的時候沒白沒黑就沒問題,現在我結了婚就不行了?”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呢?要說我沒給他發資訊,他上案子的時候也經常失聯啊。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然後季潔突然地沉默了,長久的沉默。
楊震的心提到嗓子眼兒。
季潔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怎麼想的嗎?其實,我也不知道。”
季潔收了手機,坐在臺階中間。楊震不知道自已怎麼站起來,又怎麼離開的,他能看到季潔的背影,卻張不開嘴去叫她。不知道嗎?她可能需要想一想吧。楊震虛浮著腳步回了辦公室。
楊震失魂落魄的時候,犀利的電話鈴聲把他拉回了現實,“郭局?”
郭局傳來的聲音堅定、有利,又帶著明顯的愉悅,與楊震現在的形象完全相反,“回來好幾天了,我不招呼你,你倒是沉得住氣。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結束通話電話,楊震的思緒也收回來不少。他畢竟是個專業的老刑警,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心裡總不至於裝不住家裡那些事。郭局的風格他了解,喜怒不形於色,一向穩如泰山,今天這意思……楊震心裡一動,徹底收斂了心思,快步走向樓上的局長辦公室。
“楊震,來坐。”郭局沒有坐在辦公室後面,而是直接坐在兩個挨著的小沙發之一,示意楊震坐在旁邊,“怎麼樣,這段時間季潔挺忙,家裡都還好吧?”
楊震此時已調整得全無異樣,綻開一個標準笑容,答得無比自然流暢,“郭局說哪兒的話,前一段我那不是也忙,她要老是自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