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接聽,再打了幾個就直接變成了無法接通,孟青舉著手機有點失落地看著季潔。季潔也只好安慰她,也有點開脫的意思,“唉,你看我剛才說了,他這肯定是有工作安排。我們這行嘛,辦起案子來就不是自已說了算的了。”

孟青嘆了口氣,自嘲地笑了一下,“要不是真著急,我也不來找他。才抱怨完他那親戚,還不知道他背後得怎麼給你說我呢。”說完拿眼睛看著季潔,一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尷尬到極點。

季潔只覺得打從認識孟青以來,她就是個大氣灑脫的性格、做的都得是揮斥方道的事情,還頭一次如此寥落,也就忍不住開口再勸勸,咬著牙決定要幫孟青一把,“等他回來,我也跟他說說。一般要是不回家,怎麼也得告訴我一聲,到時候就能聯絡上了。”說完這句話,季潔才意識到,這段時間楊震不回家倒成了常態,上次突然回家做了頓早餐兩人連面兒都沒碰上,可大話已經說出去了,收回來也不現實,臉上的表情就更尷尬了幾分。

孟青一直挑著眉毛瞅著季潔,此刻看到她音量說得越來越小,倒是先笑出聲打破了這份尷尬,語音輕快像是剛才的對話都沒發生,“我還不知道你?得了,我今天也得接著辦事兒想轍去。就算這案子解決了,我不也得想辦法重新開始呀。和你這清閒有福氣的沒法兒比,唉,走了啊!”說完就真的起身拿上東西衝季潔揮著手離開了。季潔的一句“我送你\"都還沒說出口,孟青的腳步聲都到樓梯了。

“楊哥。”陳琦沒敲門就推門而入時,楊震正拿著幾份口供發愁,兩腳翹在桌子上都來不及放下。收起雙腳,窘態尚未來得及騰起,老鄭以前經常抱怨他和季潔不敲門、不打招呼就來來去去的畫面浮現眼前,油然生起帶出了徒弟的驕傲。

“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楊震的眼波很平靜,身體沒怎麼動彈,語調也很平穩,只是這問話的方式總還是漏了些內心的急切。

陳琦打了蔫兒,耷拉著腦袋說:“沒有,什麼問題都沒有。口供都很正常,看不出串供痕跡,但是很多問題又認定不了。這怎麼解釋呢?李隊長沒挑這次機會,就只是案情複雜?”

楊震摸著下巴分析,“不太可能。這個機會雖然太明顯了,可是他現在不做點什麼,就什麼都來不及做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應該也很清楚。高手啊,不簡單,能做到不讓我們發現,手段就很高明。如果再是能按捺下要發洩的衝動,心智就更高明瞭。明天換人,再來一輪吧,這種案子口供只有一輪可不行,回頭上了法庭再翻供,公檢法都被動。”楊震看陳琦還提不起精神,探過身子一掌拍在他背上,“你得這麼想,他不動,咱們把案子辦漂亮了。他要動,咱們把他捋順了。這是左右都贏的事兒,你發什麼愁?”

陳琦配合地露出一排白牙,衝著楊震嘿嘿地笑,“師父說的是。”

這突然的一個稱呼變換,讓楊震想起很久之前朝夕相處,又永遠留在歲月裡的,那個鮮活的小夥子,還有當年那個利落幹練的季潔一瞬間的失神,陳琦沒有發現,“對了,你手機,我帶過來了。這麼長時間,估計得有未接電話,趕緊回吧。我先去安排明天工作了。”

楊震揚揚手裡的筆錄,算是揮手再見,然後轉頭看見手機上一個未儲存號碼的未接電話,還有同一號碼的簡訊,他就先點開了簡訊:楊震你好,我是孟青……兩眼看完了簡訊內容,並沒有寫具體想讓楊震做什麼,但他心裡也已經明瞭。沒什麼違反原則的事情,其實打個電話就能解決,他人不在經偵了,可這也不算什麼難事兒。給孟青回電話的時候,楊震的內心沒有反感,甚至也沒有什麼波瀾,以至於知道孟青想讓他幫忙看看案子有問題就抓緊辦、自已也一定配合,沒問題就趕緊結案也方便自已找下家的時候,他根本沒想著要看看幾點了,提起電話就打給了原來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