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和伊沙娜女士的辨經多少有些不講武德。

因為他說出的那些聖光教義的變種和深入內容,都是在黑暗之門正史裡由流亡了萬年的德萊尼人(艾瑞達語·被放逐者)在長久的逃亡中總結出的普世智慧。

比起現在信仰自由的艾瑞達人,兩萬年後的德萊尼人流亡者可是全員信仰聖光的虔誠僕從。

對於艾瑞達人來說,聖光只是一種可選的信仰,但對於德萊尼人來說,聖光可是與生俱來能救命的東西,甚至是構成流亡者新文明體系中的根基。

兩者對於教義的理解和挖掘肯定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迪克這就等於用新版本的答案去回答舊版本的問題,給人家伊沙娜女士整破防了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按理說,聖光信仰在阿古斯紮根一千年還參與過差點毀掉了文明的“破碎者”大瘟疫的救治,其教義水準應該不至於還停留在初級,但永生者的特質之一就是“變化緩慢”。

若沒有足夠的外部刺激,艾瑞達人內部的自生性自然變革的速度足以用“烏龜爬”來形容了。

這一點在教義和理論層面也是一致的。

比如萬年後的艾澤拉斯人類與聖光結緣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兩千八百年,但他們在教義和聖光使用技巧上甚至可以和流亡了兩萬多年的德萊尼人比肩。

短生種的學習、總結和自我迭代的能力,是長生種永遠無法企及的種群優勢。

這個世界終究是公平的。

你獲得了長生,那麼離群索居跟不上時代變化,最終變成孤獨的怪物就是你必須承擔的代價。

從這一點而言,一個族群常態下的生死輪迴確實是一種祝福,正因為死亡存在,生命才會變的更有價值;正因為死亡一直在追趕,所以活著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被賦予意義。

總之,在伊沙娜女士“道心破碎”並且幫助迪克解鎖了牧師職業後,這個壞傢伙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奈麗隊長來到了關押薩奇爾的地下監禁所中。

“現在官方對外的宣傳口徑是邪惡的毀滅生物誘惑了一些心志不堅定的奧術師,但它們的陰謀被阿克蒙德校長和啟迪者發現,兩位勇敢的奧術師挺身而出和邪惡之物作戰再加上聖光英雄們的支援,這才堅持到了大執政官的到來。

最終,阿克蒙德校長獻出了生命,而啟迪者在重傷之下不得不選擇長久的隱居治療。”

很颯氣的奈麗隊長帶著嘲諷對迪克描述了官方的定論,看得出來,這位刺客庭成員對這些事情有自己的理解和認知。

她搖頭說:

“我也知道,官方是為了安撫民眾避免引發其他奧術師團隊的恐慌,但事實就是,針對奧術師各個團隊以及奧秘學宮的大審查已經啟動。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奧術師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甚至會連累到我們艾瑞達人古老的奧術傳統。

但你別擔心。

奧秘學宮這個層次的高階教育機構應該不會受到影響,不過從此以後,學宮會由執政官之座直轄,不再任命學宮校長這個職位了。”

“都是應該的。”

迪克對此並不意外,他說:“奧秘學宮這樣的重要機構本就該由領袖直接管理,這可是艾瑞達社會最重要的人才培養體系,我是弄不懂為什麼之前那麼久的歲月都要由民間勢力來管理它,直接導致瞭如今這場混亂。

不過,我剛才沒有從伊沙娜女士那裡得知雙子的情況。

她們沒有被牽連吧?”

“那兩個小聰明鬼?”

奈麗甩了甩受傷的尾巴,因為包了繃帶導致尾巴甩起來頗有種“虎虎生風”的感覺,她瞥了一眼迪克完好的還帶著金色尾套的尾巴,翻著白眼嘆氣說:“吶,她們不就在前面嗎?真是會打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