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斯年洗乾淨臉,跪在一個紅色木盒子前,神色懨懨。然後點燃香,朝前面拜了拜。就算是頂流,四月初也得被家裡人按回家祭祖,只不過別人拜的都是自己的祖宗,而他拜的是一隻貓——一隻看不見的貓。

手機裡傳來資訊,“把貓神供奉好,她可是我們家的保佑神!知道嗎!”

他遠在十萬八千里的老父親給他連續發了八條資訊,話裡話外都是要好好供奉貓神。

蔣斯年煩躁的把手上的香一丟,嘴裡嘀咕,“傳言每三百年,貓神就會現世,今年剛好是第三百年,我倒要看看它出不出來。”

蔣斯年想到那個三百年的說法,不屑譏笑一聲,“那老頭子估計也不相信。”

“不然怎麼可能以往都來祭祖,非今年不來。”

什麼貓神不貓神的,他可是唯物主義者,才不信這些。

在紅色盒子旁邊放著的全是千百年前的古董,隨便一樣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現在就像是無關緊要的小擺件一樣,眾星捧月般將木盒子供在中央。

小時候,蔣斯年因為叛逆,出手打翻了這個木盒子,結果一連發了七天的燒,差點死掉。

按照家裡人的說法,他就是得罪了這盒子裡的貓神,才遭到了懲罰。蔣斯年嗤笑一聲,“天天,一口一個神,神神叨叨的。也不見神真出來過。”有錢人家,多少信些玄學風水,可是他們家信的也太奇葩了。

蔣斯年拿起木盒子旁邊的精緻小刀,上面點綴滿了寶石,嘴裡“嘖”了一聲。

“花裡胡哨的東西。”

蔣斯年將刀消毒後,割開自己的手指,按照父親傳下來的儀式,他還得對著這木盒子磕長頭,但是蔣斯年顯然選擇性忘了這回事。只將血滴落在木盒子的中間繁瑣複雜的文案上。

據說這是三百年召喚貓神的方法。

血落在木盒子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蔣斯年再次嗤笑一聲,“怎麼可能會出現。”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掩飾眼裡微不可見的失落,蔣斯年重新恢復了一臉臭屁的表情,利落放下手上的刀,轉身就準備離開。

“咔——”

什麼聲音?

在這裡,除了他絕對不會再有別的活物。

蔣斯年僵硬轉頭,聽見同樣的聲音再次從木盒子處傳來。

他確認自己沒有耳鳴,遲疑片刻,朝木盒子走去。

吱吱呀呀的聲音從木盒子處響起,蔣斯年看見剛剛滴落在木盒子上面的血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填滿了盒子上的古舊繁雜的花紋。

蔣斯年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見鬼了。”天知道,蔣斯年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鬼怪這些東西。

心裡激動和害怕的情緒同時誕生,像是忽然有了某種預感,蔣斯年緊緊握住手機,想要拍下這副畫面,發現手機完全打不開後,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草。”

盒子裡住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居然真的復活了!不知道別人對於這東西復活會是什麼態度,反正蔣斯年轉頭就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錮在原地。

封閉了百年的紅色木盒,緩緩開啟。在木盒開啟的這一瞬,桌上的萬千蒙塵珠寶,古物,展現出百年以來,從未見過的萬丈華光。就連那鬥彩瓷杯看起來都要比往日豔麗幾分。

而木盒子也就開啟到一半,便停了下來。饒是這樣,蔣斯年也感受到了一股比血脈壓制還要濃烈的壓迫感。

蔣斯年雙腿發軟,忽然想起了之前未盡的儀式,急忙跪地,五體投地磕長頭。

木盒子緩緩開啟,像是恐怖電影,鏡頭轉入到一個漆黑的走廊,在走廊盡頭安置著一張染著紅色血手印的門。

蔣斯年就像那站在門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