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灰色的蒼穹仿若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那古老而神秘的迷宮之上,似要將其徹底碾碎於歲月的塵埃之中。那迷宮的入口宛如一頭蟄伏已久、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黑洞洞地敞開著,仿若一個通往無盡黑暗與絕望的通道,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彷彿要將一切莽撞的闖入者無情地吞噬,連一絲殘渣都不留下。
“這迷宮瞧著便是危險重重,大家定要十二萬分地小心行事。”趙剛的聲音隱隱帶著一絲顫抖,額頭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宛如清晨草葉尖上搖搖欲墜的露珠。他的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警惕之色,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那模樣好似一隻受驚的野兔,對任何風吹草動都充滿了警覺。手中的長槍被他緊緊握住,那槍桿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槍尖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森冷的寒芒,這寒芒在這未知的恐懼前,彷彿是他唯一的心靈慰藉,給予他一絲虛妄的安全感。
葉清身姿挺拔地站在隊伍的前列,如同一棵蒼松傲然而立,可那微微緊繃的神經卻如隱匿在平靜湖面下的暗湧。他死死地凝視著迷宮的入口,深邃的眼眸猶如兩口幽深得不見底的古井,倒映著那深不可測的黑暗,彷彿要將這黑暗看穿、洞悉其中隱藏的秘密。片刻的沉默後,他咬了咬牙,腮幫處的肌肉微微隆起,像是下定了某種足以改變命運的決心,說道:“如今已然沒有別的選擇,我們唯有踏入這迷宮,一探究竟。”那聲音在空曠寂寥的入口處悠悠迴盪,帶著幾分決然與無奈,彷彿是對命運不公的低聲抗訴,又似是對未知前路的勇敢宣戰。
他們的腳步遲緩而沉重,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上,一步一步,緩緩地踏入那瀰漫著濃厚霧氣的迷宮之中。霧氣仿若實質化的幽靈,絲絲縷縷地纏繞在他們身旁,溼漉漉地貼在臉上,好似冰冷的鬼手在輕撫,讓人感覺呼吸都變得沉重而壓抑,彷彿吸入肺腑的不是空氣,而是鉛塊。每向前挪動一小步,能見度便更低一分,前方的道路被這茫茫霧氣徹底掩蓋,就像是一條通往無盡深淵的不歸路,讓人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大家務必緊緊跟住隊伍,千萬莫要走散了。”蘇娜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與不安,宛如一隻受困於羅網的飛鳥在急切地鳴叫。她緊緊抓住手中的匕首,那手指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指節突出,好似枯樹枝一般。那雙靈動的眼睛不停地在周圍慌亂地掃視,試圖在這混沌迷茫的霧氣中尋找到一絲方向,哪怕只是極其微弱的指引。同時,她也時刻留意著同伴們的身影,那眼神中的關切與擔憂溢於言表,生怕一個不經意的疏忽,就有人消失在這迷霧之中,永無再見之日。
然而,命運這個狡黠的老頑童似乎總愛以捉弄世人來取樂。在這詭譎莫測的迷霧裡,他們儘管已經萬般小心謹慎,卻依然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被那濃重得化不開的霧氣無情地分隔開來。
葉清獨自一人在這迷宮中摸索前行,每一步都邁得極為小心,好似腳下的地面是一層薄冰,隨時可能破裂,讓他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四周靜謐得可怕,死寂一般的氛圍緊緊包裹著他,只有他自已那輕微得近乎於無的腳步聲和急促得如同鼓點般的呼吸聲在耳邊迴響。突然,一陣細微卻又異常清晰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在這空蕩蕩的迷宮廊道中突兀地響起,仿若午夜時分從地獄深處悠悠傳來的催命符,每一下都重重地敲擊在他那緊繃得快要斷裂的心絃上。
“是誰?”葉清仿若一隻受驚的獵豹,迅速轉身,身體瞬間緊繃成一張蓄勢待發的弓,手中的隕鐵劍“噌”地一聲脫鞘而出,劍尖斜斜地指向地面,那寒光閃爍跳躍,好似夜空中閃爍的鬼火。他的眼神銳利得如同蒼鷹鎖定獵物一般,死死地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仿若拉緊的弓弦,隨時準備爆發出致命的力量,應對可能從黑暗中撲出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