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正森雖然對荊鬱澤已經儘量表現親和了,聊正經事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散發出了不怒自威的掌權者氣質。

他思忖半晌說:“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簡單,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

荊鬱澤:“……”

欒正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的心理醫生,是你安排人介紹給我的吧?”

荊鬱澤:“爸……”

欒正森轉而微微一笑:“老了老了,適當糊塗點比較好。”

荊鬱澤實名制領受了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欒正森用手颳了刮已經有點泛白的眉毛,話點到為止:

“按說這三十六計啊,我最喜歡的就是將計就計。其實我一直很看好你小子的。”

荊鬱澤:“爸,您可真是深藏不露。”

堪稱史詩級老戲骨。

要麼說人家能做高位掌權者呢,看破不點破是精髓之一。

欒正森:“你快說正事吧。”

荊鬱澤切換到了嚴肅正經的一面,“爸……是關於戰恆的事。”

欒正森本來神情放鬆,聽了戰恆的名字,立馬面色凜然。

他銳利的眼眸一眯,問荊鬱澤:“阿澤,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荊鬱澤本能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才一字一句道:“爸,戰恆他還活著,對嗎?”

欒正森震驚地看著他,久久不語。

他不相信這世界會有空穴來風。

既然荊鬱澤敢直接找自已求證,就代表其一定知道了一些什麼。

隔了好一會兒,欒正森才慎重地問:“快說說吧,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荊鬱澤從戴維那裡知道這件事,和從岳父這裡得到確認,感受完完全全不一樣。

有一種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的感覺。

荊鬱澤挑挑揀揀,把自已所知道的那部分內容如實相告。

又是一大段的沉默。

欒正森最終輕聲承認:“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在你們婚後。因為相關部門找到我,需要我配合這次收網行動。”

他又抬眸嚴肅問,“這件事現在究竟還有誰知道?這關乎戰恆的安危和最終行動能否成功。”

荊鬱澤安撫:“爸,您放心。目前只有我和我那個駭客朋友知道,他……也是被我逼著去查一些事的,人目前在國外。”

欒正森:“那知知呢?”

荊鬱澤搖搖頭,“她並不知道。”

“這件事一定要嚴格保密,知道嗎?”欒正森再次嚴正叮囑。

荊鬱澤:“嗯,我明白的,爸。”

欒正森語氣緩和了一些,共情道:“知道他還活著,你有危機感了,是嗎?”

荊鬱澤垂眸。

這就是預設。

但他說,“爸,您放心,家國大義面前我不會胡來的。至於以後……戰恆如果凱旋歸來,我……”

荊鬱澤有些說不下去了。

再啟唇,他的聲音如裂帛般沙啞,其中還藏著微微的哽咽:“我會尊重欒知的選擇。”

欒正森嘆了口氣,“你也不要這麼悲觀。畢竟……知知她選擇性失憶了。”

他說出這句話,心裡也不是滋味。

戰恆也是他曾經無比看好的未來女婿,得意門生……

只能說,命運弄人。

荊鬱澤斂了斂情緒,正色道:“爸,其實我這次來找您,是想和jun方以及jing方合作,配合你們提供秦家犯罪的證據。”

“這些證據也是我那個朋友黑進……額,費力查出來的。”

荊鬱澤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銀色u盤,放到書桌上,謹慎地推到了欒正森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