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禹的比賽在第一場,慕正光前去觀戰。這位朋友七月入一階,且是當代者,一勝二勝還好說,再往後就很難了。
商禹的漸近線實體是一張白紙。他曾花了兩個月認真學習摺紙,從簡單的紙飛機、千紙鶴,到複雜的比翼鳥、螺旋塔,而後迴歸平常,杯子、桌子、椅子,這些常見的事物,他一眼掃過,就能用白紙折出形狀相似的仿製品。
在第一輪比賽中,商禹把手伸進口袋,召出白紙,把紙折成刀。他的對手誤以為那是真正的刀。在第二把刀出現後,商禹成功嚇退了對手,獲得勝利。
第二輪比賽打響,商禹折出迴旋鏢。
即便事先準備好材料,折成一個迴旋鏢,至少也得兩分鐘。但商禹折出十個鏢,僅需一瞬。他對紙張的操控並不依賴手指,而是思維,思維到了,迴旋鏢便形成了。
在此期間,他謹慎防備著對手的偷襲,並與之保持著較為長遠的距離。
十個迴旋鏢在商禹手中攤平,像展開的摺扇。他調整好角度,手腕和手指共同發力,甩出所有迴旋鏢。
迴旋鏢旋轉著劃出繁亂的白色弧線,如同在疾風驟雨中起伏的落葉。微小的角度差和位置差帶來的是迥然不同的飛行軌跡,讓人防不勝防。
圓形戰鬥場的半徑是20米,按照標準手法折成的迴旋鏢,攻擊範圍足以覆蓋全場。
攻擊範圍足夠了,但命中率還不夠。商禹今年暑假才練習迴旋鏢,十個迴旋鏢,只有三個鏢擊中了對手,其餘的按原路返回。
商禹把那些迴旋鏢全部捨棄。這一輪攻擊是為了吸引對手的注意、看看對手有什麼能力,而不是獲勝。
於宏聲撐開雨傘,擋住了迴旋鏢。
黑色長杆雨傘的傘面滲出些許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臺面上。
慕正光想到商禹可能要輸:他的紙張威力有限,質量也有限,他在短時間能調動的質量大約是8千克,他能用8千克的紙打破對方的防禦嗎?
商禹趁對方撐傘之際,縱身飛奔,他一手摺出錘柄,一手摺出錘頭,合在一起,重約5千克。他確信紙錘的重量遠遠超過了雨傘的重量。
於宏聲合上雨傘,雙手握住傘柄,往左前方狠狠一砸。
商禹受到重擊後才意識到這把傘很重,這一擊差點讓他栽倒。他改變了攻擊目標,不再想著砸對方的軀體,而是砸臉。
紙錘上有許多鋒利的尖刺,於宏聲被尖刺戳傷,面板破裂,血液滲出。
一階漸近者的漸近線實體足以對一階漸近者造成傷害,哪怕實體是紙。
如果於宏聲沒到一階,這樣的襲擊會讓他倒地不起,但他到一階了,他感到痛,但也就僅限於此了。他抬起雨傘,即將發動下一次攻擊。
商禹的動作更快,他收回紙錘,折了個盒子猛地蓋在對方頭上,然後用錘子敲擊對方的右手手腕,並用力拽住雨傘往外扯。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於宏聲不得不收回一隻手撕開盒子,在那之後,他的右手被砸,使不上力,雨傘被奪。眼看敵人近在咫尺,他的腦子轉得非常快,當即高聲喊道:“別打,我認輸。”
慕正光看到這場面不由思慮:對某一部分人而言,漸近線實體一旦離體,無異於滅頂之災。實體失去主人的控制,也失去主人的供應,要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在消失之前或消失之後,可控的實體會再次出現,新舊交替,生生不息。但是,一場比賽只有20分鐘,想用這段時間完成“新舊交替”的過程,對多數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也許,到了二階、三階,可能性會增大,但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商禹獲勝,對手落敗。
朋友甩著錘子走下賽場,慕正光看了眼手機,比賽才進行了不到一分鐘。
“不錯啊,商禹。第三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