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雲靠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樹上,嘴裡嘀嘀咕咕個不停,活像只念經的老母雞。"假的,肯定是假的..."她神經質地揪著樹皮,"那個草包怎麼可能突然這麼厲害..."

"你說誰是假的?"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葉如雲嚇得一哆嗦,抬頭就對上了葉如意似笑非笑的臉。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葉如意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她那雙杏眼格外幽深。

"我...我..."葉如雲結結巴巴地往後退,後背抵上了粗糙的樹皮。

葉如意單手撐在樹幹上,把葉如雲困在自己和樹幹之間,慢條斯理地問:"你說我是假的,有什麼證據?"

這姿勢活像話本子裡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惹得路過的幾個傅家小媳婦捂嘴偷笑。葉如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活像個調色盤。

"呵!"她強作鎮定,梗著脖子道,"葉如意以前是個草包,大字不識幾個!如果她像你現在這般厲害,為什麼之前在家裡的時候要任由大家欺負?"

葉如意挑了挑眉:"就這樣?"

"對!就這樣!"葉如雲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圍觀的眾人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確實,他們之前也聽說過葉如意的名聲——定遠侯府的草包庶女,連丫鬟都敢欺負的主兒。眼前這個殺伐果斷的葉如意,確實判若兩人。

葉如意忽然笑了,那笑容讓葉如雲後背發涼。

"沒文化就去好好讀書,"葉如意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葉如雲的腦門,"不知道什麼叫韜光養晦嗎?"她收回手,慢悠悠地整理著袖口,"我那時候年紀尚小,如果在定遠侯府如此囂張,你的渣爹渣娘能放過我?能讓我長大?怕是早就弄死我了!"

這話說得輕巧,卻讓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定遠侯府的那些齷齪事,大家多少有所耳聞。

"若不是我藏起鋒芒,"葉如意繼續道,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你們又怎麼會瞧不起我,覺得我好擺佈,把我塞進光王府呢?"她突然湊近葉如雲耳邊,壓低聲音,"不過現在...我也如願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葉如雲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推開葉如意:"呵!成親當天就抄家流放,你有什麼好炫耀的?"她尖聲道,"你以為如果不是我讓出這個位置,你能當上這個光王妃?是我不要的!你還好意思在這裡沾沾自喜?你撿的不過是我不要的破爛而已..."

這話說得實在難聽,連圍觀的傅家人都皺起了眉頭。老王妃更是氣得直跺柺杖,卻被傅青青攔住了——這丫頭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葉如意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襟,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你撿一個更好的給我看看。"

"你..."葉如雲一時語塞,臉憋得通紅。

"總之!"她惱羞成怒地喊道,"我不會承認你是葉如意的!你一定是假的,一定..."

葉如意嘆了口氣,搖頭道:"說你蠢還真沒有說錯。"她環顧四周,對圍觀的眾人攤手,"你們說說,我如果假冒葉如意為了什麼?是為了一起流放吃苦受罪,還是為了特意看葉大小姐的笑話?"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沒有瘋,做不出這麼癲的事情。"

這番話引得眾人鬨堂大笑。確實,假冒誰不好,偏要假冒一個流放犯?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傅青青適時地插嘴:"就是!如意姐要是假的,幹嘛不假冒個公主娘娘?非要來這荒郊野嶺受罪?某些人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腦子都不清醒了?"

這話又引來一陣笑聲。葉如雲站在人群中央,活像個被圍觀的猴子,羞憤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王妃看著這一幕,欣慰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