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溼的天牢裡,昏暗的火把在石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空氣中瀰漫著黴味和血腥氣混合的刺鼻氣息。

葉如意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沾滿汙漬的裙襬,抬起眼簾,用輕蔑至極的目光將葉如雲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她紅唇微啟,發出一聲清晰的嗤笑,那笑聲如同鋒利的冰錐,直刺葉如雲的心臟。

"你!"葉如雲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精心描畫的柳葉眉扭曲成猙獰的形狀。

她死死攥著繡有金線的衣袖,指甲幾乎要穿透上好的雲錦面料。

這個賤人!這個在侯府連二等丫鬟都不如的賤人,憑什麼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她?

葉如雲胸口劇烈起伏,鑲著珍珠的抹胸隨著呼吸不斷顫動,精心梳妝的鬢角已經因為憤怒而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想起今早出門前,父親親自為她插上那支鎏金點翠步搖時的慈愛笑容;想起母親特意讓廚房為她熬製的燕窩羹;想起全府上下對她的百般奉承...而眼前這個賤人呢?不過是個被父親厭棄、連月例銀子都時常被剋扣的可憐蟲罷了!

"姐姐,"葉如雲突然嬌笑起來,刻意拖長的尾音裡浸滿毒汁,"別以為嫁進光王府就能飛上枝頭了。誰不知道光王殿下已經..."她故意壓低聲音,塗著蔻丹的手指掩住嘴角,"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說完誇張地嘆了口氣,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動作叮噹作響,"姐姐這一嫁過去,可不就是守活寡的命嗎?"

葉如雲得意地揚起下巴,正準備欣賞對方難堪的表情,突然感到頭皮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潮溼的稻草上。腐爛的草屑混著不知名的汙物立刻沾滿了她價值千金的雲紋錦裙。

"啊——!"淒厲的慘叫在石壁間迴盪,葉如雲拼命揮舞著雙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抓到滿把散發著黴味的稻草。

她感覺自己的髮髻正在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撕扯,精心保養的青絲正連根拔起。透過淚眼朦朧的視線,她看見葉如意那張素來蒼白的臉此刻竟泛著詭異的紅暈,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痛...放手!葉如意你這個下賤的..."辱罵的話還沒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打斷了她。

葉如雲只覺得左臉先是一麻,隨後火辣辣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來。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舌尖嚐到了血腥味——這個從來逆來順受的賤人居然敢打她?

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後面。

葉如意纖細的手指如同鐵鉗般牢牢扣住她的下巴,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左右開弓的耳光。清脆的巴掌聲在天牢裡形成詭異的節奏,葉如雲精心保養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嘴角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她雪白的貝齒。

"二...二十...二十一..."躲在角落裡的人們在顫抖著數數,每數一下就不自覺地瑟縮一次。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葉家大姐——那個在府裡永遠低眉順眼、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葉如意,此刻竟像索命的修羅般可怕。

當第三十個耳光落下時,葉如意終於停手。

她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拭著沾血的手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癱軟在地的葉如雲。後者原本嬌豔如花的臉此刻腫得像發酵過度的饅頭,精心描繪的妝容糊成一團,混合著血水和淚水在臉上縱橫交錯。

"記住,"葉如意蹲下身,冰涼的手指輕輕撫過葉如雲顫抖的嘴唇,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下次再敢在我面前亂吠..."她突然收緊手指,掐得葉如雲發出窒息的嗚咽,"我就拔了你的舌頭餵狗。"

說罷,她猛地抬腳,繡著暗紋的緞面繡鞋狠狠踹在葉如雲腹部。

伴隨著又一聲慘叫,葉如雲像破布娃娃一樣撞上堅硬的石牆,鑲滿寶石的髮簪叮叮噹噹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