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得跟水兌了八百遍似的,還混雜著一股汗臭味、飯菜餿味、還有……嗯?那邊茅廁是不是炸了?這味兒也太沖了!簡直是慢性自殺!長期住這兒,修為不倒退都算你們天賦異稟!”

陸九玄被它唸叨得一個頭兩個大,只想找個東西把它的“嘴”給堵上。他嚴重懷疑,原主那孤僻自閉的性格,是不是也有被這種惡劣環境逼瘋的因素?

好不容易,根據記憶,他找到了那間位於整個外門弟子居住區最犄角旮旯、幾乎快要塌掉的單人小木屋。之所以是單人,估計不是因為原主有什麼特權,純粹是因為他人緣太差,而且這破地方也實在沒人願意跟他合住。

“吱呀——”

推開那扇飽經風霜、搖搖欲墜的木門,一股更加濃郁的、混合著灰塵、黴菌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陳腐氣息,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差點把陸九玄直接燻個跟頭。

屋內的景象更是慘不忍睹。空間狹小逼仄,光線昏暗。除了一張看起來硌死人的硬木板床,一張缺了條腿只能用幾塊破石頭墊著保持平衡的爛木桌,以及一個同樣破舊的木櫃子之外,就只剩下……無處不在的、厚厚的、彷彿能孵蛋的灰塵!牆角掛著肉眼可見的蜘蛛網,地上散落著一些不知名的雜物。

“我的天爺啊!!!”

玄老在門口就停住了,發出了比剛才在演武場更加誇張、更加撕心裂肺的驚呼,整個掃帚都在劇烈顫抖,彷彿受到了什麼精神上的毀滅性打擊。

“這……這這這……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小子!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平時都睡在外面的垃圾堆裡,偶爾才回這個……這個耗子窩兼跳蚤繁殖基地來視察一下?!”

不等陸九玄想好是該羞愧還是該反駁,玄老已經像是打了雞血,或者說像是潔癖症被激發到了極限,發出了一聲悲憤的吶喊:

“不能忍!絕對不能忍!如此汙穢之地,簡直是對清潔美學的終極褻瀆!是對老子畢生追求的侮辱!!”

話音未落,它已經化作一道灰色的旋風,自動自覺地衝進了屋內,開始了它轟轟烈烈的“大掃除”事業。只見它帚頭狂舞,上下翻飛,帶起陣陣濃密的灰塵,嗆得陸九玄連連後退,差點以為屋子要塌了。

“掃!掃!掃!給我掃!這床底下!起碼藏了八百隻蟑螂!這桌子腿!蜘蛛網都快成精了!還有這牆角!黴斑比你臉上的雀斑還多!太髒了!髒得令人髮指!髒得慘絕人寰!!”玄老一邊瘋狂掃地,一邊用它那獨特的嗓門罵罵咧咧,彷彿在進行一場神聖的淨化儀式。

陸九玄看著屋子裡因為它的“辛勤工作”而變得更加“煙塵瀰漫”、能見度不足半米的景象,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無語和絕望。他嚴重懷疑,等玄老打掃完,這屋子還能不能剩下。

他走到那張唯一看起來還能承受他體重的破桌子旁,抹了抹上面厚厚的灰,正準備坐下來喘口氣,好好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思考一下人生、未來以及那個“越苟越強”的奇葩系統。

就在這時,正在和一張頑固蜘蛛網搏鬥的玄老,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它“嗖”地一下飄到陸九玄身邊,停在半空中,用一種極其神秘兮兮、甚至帶著點做賊心虛感覺的語氣,壓低了聲音:

“喂,小子,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尤其是別讓那兩個女娃知道是我說的!”

“嗯?”陸九玄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它。這掃帚精又想搞什麼么蛾子?

玄老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用它那歪歪扭扭的帚柄頂端,小心翼翼地對著外面演武場的方向點了點,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八卦,以及……某種幸災樂禍?

“就是剛才那個……穿得跟奔喪似的,飄來飄去送東西那個女娃。”玄老的聲音更低了,還帶著點嫌棄,“你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