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紀。

林風握著匕首的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他幾乎要按捺不住,想要暴起衝出去拼個魚死網破的剎那——

極其輕微的“咯噠”一聲,如同枯枝折斷,又像是什麼東西被輕輕放在了窗欞下方的縫隙處。

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若非林風全神貫注。幾乎就要錯過。

緊接著。那如同鬼魅般的細微聲響。再次響起。

由近及遠。迅速消失在嗚咽的風聲裡。彷彿從未出現過。

走了?林風緊繃的肌肉不敢有絲毫放鬆,他依舊保持著絕對的靜止,側耳傾聽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

窗外,只剩下單調的風聲,和遠處更夫模糊的梆子響。

確認那危險的氣息真的遠離了,林風才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吐出一口憋在胸腔裡許久的濁氣。

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冰涼地貼在面板上。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按捺不住強烈的好奇和驚疑。

小心翼翼,如同拆解一個隨時會爆炸的雷火彈。

他掀開身上冰冷的被褥,赤著腳,踩在同樣冰冷刺骨的地面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一步步,挪到窗邊。

黑暗中,他的心跳如擂鼓。

右手緊握著匕首,左手,則帶著十二萬分的警惕,緩緩探向窗欞下方。

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粗糙、帶著夜露溼氣的物件!是一個扁平的油紙包!

林風的心猛地一縮!沒有陷阱?

他迅速收回手,再次屏息凝神,側耳傾聽,窗外依舊死寂。

他深吸一口氣,動作快了幾分,一把將那油紙包抓了進來!

入手微沉,帶著夜氣的寒涼。

他迅速關上窗戶,插好銷子,背靠著冰冷的土牆,劇烈地喘息了幾下。

這才摸索著,走到土炕邊。

沒有點燈,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極其微弱的、慘淡的月光。

他顫抖著手,一層層剝開那浸潤了夜露的油紙。

油紙包裡,是兩樣東西。

一樣,是一個粗糙的、巴掌大小的土陶小瓶。

拔開軟木塞,一股濃郁苦澀、卻帶著一絲清涼的藥味,瞬間衝入鼻腔。

是上好的金瘡藥!

而且品質,遠比他平時攢幾個月月錢才能買到的劣質藥膏,好了不知多少倍!

林風的手指頓住了,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另一樣,是幾頁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粗糙草紙。

紙質發黃,邊緣毛糙,一看就是最劣等的草紙。

他帶著更深的疑惑,小心翼翼地展開——

草紙上,是用燒焦的細木炭條畫出的圖形。

線條簡單,甚至有些粗陋潦草。

畫的是一個個……人形?擺出各種出拳、格擋、閃避的姿勢。

旁邊。還有用同樣炭條寫下的蠅頭小字註解。

“氣沉腰馬,力從地起。”

“擰腰送肩,拳出如鑽。”

“步隨身走,避實擊虛。”

……

這……這分明是一套拳法的圖譜和口訣!

而且,林風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幾幅人形圖案的發力線路上。

越看,心頭掀起的驚濤駭浪就越發洶湧!

這看似簡陋潦草的圖譜,所描繪的發力方式、行氣路線、步伐配合……

竟比他苦練多年、王府護衛標配的《莽牛勁》基礎拳法!精妙了何止十倍?!

許多他平日裡苦練不得其法,甚至因此被教頭斥責為蠢笨的關鍵節點。

在這幾張粗糙草紙的寥寥幾